菜一道道地上了上來。
五糧液已經倒入透明的小小玻璃杯中。
除了呂芬，都一人一個酒杯。
柳世昌心情好，親熱地給周知桐夾了幾塊肉，端起酒杯來敬她。
「知桐，今兒哥哥可太高興了，能遇上你，這說明你我緣份未盡，將來有一切可能。」
說著一仰脖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好一個將來有一切可能！
周知桐不怕喝酒。
她的空間藥房裡有解酒丸，吃下一顆，保管千杯不醉。
柳世昌盯著她把酒喝了下去。
她喝酒的樣子跟個妖嬈的仙女一樣。
柳世昌的心已經醉得一塌糊塗了。
他又給周知桐滿上一杯酒，再給自己倒上一杯。
周知桐趁著柳世昌心情好，對她沒有防備，接著套話：
「世昌表哥，你打算怎麼經營你的服裝廠，要不跟我說說，也好讓我吸取些經驗。」
柳世昌笑道：「行，你想聽，那我就跟你說。」
他敬了過去，「先把這杯酒給喝了。」
周知桐吃了一口菜墊了肚子，接著把這杯酒一飲而下。
柳世昌把酒抿進嘴裡後，喳了一聲，一副滿足的模樣：
「我把我以前工作的那個國營服裝廠的廠長請了過來，讓他幫我經營管理。他做了二十幾年的廠長，很有些經驗。」
周知桐聽到這裡，心裡暗自發笑。
時代不同了，國營的那套管理模式，已經不合適接下來的經濟社會。
她接著套問：「人家可是國營單位，工資最少不低於五十塊吧！你挖他過來不得要花不少錢？」
柳世昌伸出個八的手勢來。
周知桐一臉驚訝：「你給他八百一個月？」
柳世昌切了一聲：「我給他開的八十塊錢一個月的工資。」
周知桐不解：「國營服裝廠福利待遇那麼好，你開八十他也不劃算啊！」
柳世昌：「嗐，工廠開不下去了，要倒閉了。」
周知桐「哦」了一聲，夾了塊肉來吃。
要倒閉的工廠，經營不善唄，還把人家廠長叫過來。
看來柳世昌的腦子也就一般般能用。
柳世昌像是看出了周知桐心裡的想法，他解釋：「雖說是倒閉工廠出來的廠長，不過他吸取了工廠倒閉的原因，會改變經營思路，我聽了他說的思路，還不錯，肯定能把工廠做得很好。」
周知桐點頭：「那就挺好。工廠做起來了，也是在為社會做貢獻嘛！」
柳世昌：「可不，縣長讓我在五年之內，解決全縣一萬人口的勞動力。」
周知桐再套話：「那你接下來首批能解決多少？」
柳世昌：「起碼得兩千人吧！明天就開始招工了，還得買設備買布料。」
周知桐接著來：「那衣服的款式從哪裡來？」
柳世昌：「請了打版師來，這幾天會設計幾個款式出來。他們可是經驗非常豐富的版師。」
周知桐心道，打版師經驗豐富的確是重要，可審美和眼光更為重要。
不過說實話，柳世昌能把工廠經營好，能解決百姓們的溫飽問題，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可就柳家的劣根性，如果柳世昌賺了很多錢，指不定會幹壞事。
他這樣的企業家，隻能說是好壞各摻半了。
柳世昌又來敬酒。
周知桐自然是不拒絕，他喝一杯，她就喝一杯。
司機也在獨飲獨樂。
這時一瓶五糧液見了底。
柳世昌一揮手：「再拿一瓶五糧液。」
「好咧！」老闆又拿了一瓶帶盒裝的五糧液來，幫著開了封，又幫著各倒了一杯酒。
周知桐接著打聽：「那你爸呢？聽說他也出來投資開廠了。」
柳世昌臉上帶著點得意之色：「我爸去了粵省，就你爸那裡，不過沒在廣市，是在莞市買了塊地，準備搞手錶廠。」
周知桐心中暗驚，柳家哪來的那麼多錢？
柳鋼全靠著老婆的娘家翻的身，可他老婆也隻是個工廠的會計，他嶽丈是沙市下邊一個縣城的書記。
說起來都是上班的，有些權利而已。
看來都是以權謀私了。
柳世昌當會計，他媽也是當會計，他手頭一拿都是二十多萬，估摸著是上班時撈的油水。
「來，知桐喝酒，今天我們可要不醉不歸。」
周知桐舉杯跟他碰了個：「那你得把飯錢先給結了，可不能喝醉了賴賬不給錢。」
柳世昌笑道：「你可真會開玩笑，我會是那樣的人嗎？」
周知桐：「那可不一定，人都喝醉了，腦子哪能清醒。」
柳世昌一揮手：「老闆，再拿一瓶五糧液。」
周知桐：「再拿三瓶吧！喝不完可以帶走。」
柳世昌改口：「再拿三瓶。」
老闆立馬歡喜地拿了三瓶五糧液過來。
柳世昌打了個酒嗝：「把賬結了。」
老闆拿起菜單，算了一算：「老闆，五瓶五糧液四十塊，菜錢三十一，給先生您抹個一塊錢的零頭，總共七十塊。」
呂芬和司機心裡都暗暗想著，就這麼一頓，吃掉了別人兩個月的工資。
柳世昌從褲兜裡掏出錢來，好厚一沓十元大鈔，數了七張出來遞給老闆。
老闆歡喜地接過錢，躬身說：「謝謝先生！你們吃好喝好，有什麼需要就叫喚一聲。」
說完走了。
接下來就是一杯接著一杯酒地喝了。
周知桐手上拿著手絹，喝的時候把酒偷偷吐在手絹上。
手絹濕透了，放進空間，接著又拿手絹來應付。
把第二瓶五糧液喝完的時候，司機已經醉了。
柳世昌還嫌司機礙事呢！一揮手：「你先回賓館自己開間房，不用管我。」
司機起身，晃晃悠悠地走了。
周知桐來了精神，連忙主動地給柳世昌倒酒。
柳世昌說話已經開始含糊了。
周知桐嬌聲問：「世昌表哥，這才短短幾年不見，你手上哪來這麼多錢啊！」
柳世昌笑道：「我當然有我的門道，我……」
說話雖然含糊了，可還是明白，有些話不能說。
周知桐見套不出來，也就算了。
接著灌了十來杯，柳世昌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呂芬看著柳世昌：「嫂子，怎麼辦？」
周知桐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我們把他扶出去。」
呂芬幫著周知桐一起把柳世昌扶到了路邊的花罈子裡。
「嫂子，就讓他睡這裡？」
「他也就配睡花壇。」
周知桐撿了塊紙皮墊在花壇裡，再把柳世昌擡上去。
絕對不能讓柳世昌凍死了，不然她這就不叫報仇，叫犯罪了。
她看著那垃圾堆旁邊正好有一床發黑髮臭的破棉被，走過去捏著鼻子撿了來，蓋在了柳世昌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