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把程知音送到樓下，程知微陪著程知音上去。
周霖則在車裡等著。
他抽了一支煙，煙霧繚繞的時候，目光猛然一縮，盯著前面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車子。
幾乎是立刻，他下車衝進了樓裡，一邊打電話一邊上樓。
到了門口，他的心已經砰砰的跳了起來。
深呼吸緩解了下情緒，才摁了門鈴。
門鈴響了一兩聲，就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屋裡隻開著一盞暖橘色的燈，有些昏暗，程知微一頭長發還帶著水漬，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睡裙。
「你……」周霖眉頭皺了皺。
「我今晚陪姐姐住在這裡。」程知微沒讓周霖進去，隻靜靜的看著他，「你先回去吧。」
周霖沉默了幾秒，他目光裡微不可察的劃過一抹異樣，手擡起來大概是想摸摸那張臉，不過很快又忍住了。
「好，那我明天早上過來接你。」
「嗯。」
門關上，周霖轉身離開。
程知微站在窗戶旁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周霖的車子離開，這才鬆了口氣。
她去了主卧室。
卧室裡，程知音雙手往後被綁在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布。
程知微，不，準確的說是賀明珠，她扯了程知音嘴巴上的膠帶，笑容輕蔑，「還算聽話。」
「賀明珠，你把知微綁到哪裡去了？」程知音憤怒的質問。
剛剛，她和程知微一進門，就被人摁住了手綁了起來，她被推進了房間裡，程知微則被帶走了。
賀明珠坐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裡自己還僵硬的臉，輕聲哼道：「自然是有用的地方。」
她看著看著便生氣了，如果不是為了接近孟千城，她不會把自己的臉搞成這樣。
「是孟千城讓你這樣做的？」
賀明珠嘴角輕蔑的勾了勾，沒否認，可也沒承認是他。
「賀明珠，周霖不會放過你的。」程知音隻能無力的威脅。
她很後悔，自己就不該讓程知微陪著她回來。
而她更沒想到，孟千城會在她家裡安排這些人。
賀明珠不在乎的道：「隨便嘍。」
自從出了那件事，她對周霖隻剩下恨了。
況且周霖不就喜歡程知微那張臉嗎，她有了這張臉，就能再次靠近周霖了。
周霖把車開到拐角處，便上了另一輛車。
章秘書把平闆遞過來，「這是監控，沒發現任何的異常，出口也叫人守住了，這會兒沒有人進出。」
周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轉身就走，而是知道程知微可能出事了，沒有打草驚蛇。
賀明珠是把臉整成了程知微的模樣，甚至不管是聲音還是神態都有幾分相似，屋裡的燈還刻意的隻開了小燈。
但是周霖還是一眼認出，那不是程知微，而是賀明珠。
賀明珠出現在這裡，那麼程知微的處境可想而知。
他不能打草驚蛇，因此才轉身若無其事的離開。
監控看過了，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去找孟千城。」周霖丟了平闆。
其實監控沒有看的必要了，孟千城能做出這種事來，想必一切痕迹都打掃乾淨了。
既然查不到，那就直接上門要人。
隻是，孟千城卻說自己沒有去過。
周霖冷笑，踹翻了腳邊的凳子，「孟千城，你做出這種事，還想在渝城立足？」
孟千城臉色沉得可怕，「我沒有去找她。」
他有這樣的計劃，隻是還沒有付諸實踐。
「可是我看到了賀明珠。」周霖提起這個名字，都覺得無的噁心。
賀明珠故意做那樣一張臉，孟千城高調的結婚，不就是為了今天這事。
「給我砸了。」周霖懶得在這裡和孟千城說話，吩咐自己帶來的人把孟千城的別墅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可裡裡外外確實沒有找到程知微。
孟千城面無表情的看著，沒有阻止的意思。
因為他發現賀明珠的電話打不通。
他徑直去了程知音家裡。
沒有摁門鈴，而是直接叫人開鎖，然後闖了進去。
房間裡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
他又去了主卧室，看到了被綁住的程知音。
程知音把前因後果都說了，紅著眼睛質問孟千城，「孟千城，從知微認識你開始，一直對你很好，你就是這樣恩將仇報的？」
「我不知道這件事。」
「除了你還有誰會這樣傷害她。」
孟千城依舊是那句話，「不是我，我會查，會帶她回來的。」
……
程知微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窗外的霓虹燈閃爍著，讓房間裡有了些許的光亮。
她試著動了下，全身無力。
掙紮著爬起來，已經是滿身大汗。
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原來你就是那個她當初生下來又失蹤的孩子。」
程知微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餘滿。
能說出這句話的人，屈指可數。
可是……可是……
周沉雁明明已經死了啊。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房間裡的燈忽然大亮。
程知微也看清了房間裡的一切。
這是一間普通的房間，不遠處的沙發邊，一個坐著輪椅的中年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那副樣貌……
程知微唇瓣抖了抖，不可置信的道：「周沉雁？」
明明他被孟千城打死了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輪椅上的男人比起之前看到的周沉雁要白。
是常年不見陽光的那種白。
而且看上去精神並不好，可沒有之前在渝城那飛揚跋扈的樣子。
「你沒死？」程知微直接問了出來。
周沉雁不屑的嗤笑，「我活了大半輩子，從來都隻有我算計別人的時候。」
意思就是，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被算計到。
甚至是被孟千城打了一槍。
都是在掌握之中。
「你想做什麼？」程知微想下床，可是一動便一陣頭暈眼花。
「我不想做什麼，我隻是聽說，你的女兒和餘滿長得很像？」周沉雁淡淡的道。
程知微心口重重的一跳，終於明白了自己在這裡的原因。
周沉雁知道程星和餘滿長得很像這件事了。
他惦記上了程星。
「你別動她。」程知微崩潰的大喊起來，「她隻是個孩子，她什麼都不知道。」
「你別激動，我就是問問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