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賀雲龍注意力全在青月古鏡。
侯金駿則在意葉小凡這個人。
他沒有感受到危險氣息，卻是感受到了泰山傾壓而來的窒息感。
類似感受，他早年其實都經歷過。
初入武道時，面對長老師父們的強大實力，他們洩露出的一絲氣息、氣勢，就足以讓他拘謹膽顫，不敢放肆。
這種感覺主要來源於實力的巨大差距。
太過弱小，所以面對獅虎猛獸時，會本能恐懼。
但一部分宗師，念頭通達，心境脫俗，就能克服這種本能。
從而無畏無懼，視死如歸，就不會恐懼任何強敵。
侯金駿成為宗師時，就沒有懼怕過任何挑戰，不懼任何強敵，雖死猶生。
突破成為大宗師，那種孱弱卑微的無助感，幾乎都忘記是什麼樣了。
而現在，光站在葉小凡面前。
這種卑微弱小不自覺湧現，充盈心頭。
饒是大宗師的磐石心境，都形同虛設。
是因為敗給葉小凡，差點死在他手上而心境出現後遺症？
還是僅僅幾天不見，葉小凡的實力突飛猛進了？
侯金駿念頭雜亂，一時間，都忘記出聲了。
「侯爺爺？」
賀雲龍冷汗直流，同樣感覺四面八方湧來的壓力。
他懷疑葉小凡暗中動用了某些精神催眠性質的秘法。
他咬牙出聲。
「什麼？」侯金駿驚醒過來，沉吟兩秒，轉移注意力，「此物名叫青月古鏡，是我替薛家出戰拿到的報酬。淩軒竹可以作證，薛家一些高層應該也知道內情。」
「薛家給的啊？」
葉小凡若有所思點頭，「沒想到薛家還有這種好東西。」
「能把他還給我們嗎？」賀雲龍催促道。
「嗯。」葉小凡隨手丟了出去。
賀雲龍倉促藉助，有些惱恨，這是千年傳承下來的寶物啊，能這麼丟？
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翻看一下古鏡，確定沒有損壞和被動手腳。
「侯長老將這東西給他？」
葉小凡好奇詢問。
哪怕語氣正常。
可賀雲龍覺得很刺耳，「我不配拿這東西？」
「此物和雲龍有緣，的確是我送他的。」
侯金駿倒是想要自己用。
可他研究了好久，確定他完全不可能和古鏡建立聯繫。
古器玄妙，除了實力，或許更多講究的是體質或者某些不為人知因素的契合度。
賀雲龍露出幾分傲然，一副未來風光無限的驕傲模樣。
葉小凡搖搖頭，「不適合他。至少他這個年紀和實力階段，將時間花在外物身上根本得不償失。
你想要使用這塊古鏡，先得找對路子，二十年都不一定夠，心性不穩，還容易自身出問題。
依你的年紀和天賦，如果再加上師門幫助，二十年內，必定成為大宗師了。
何必追求一塊威力未知的物品呢。武者，自己強才是關鍵，哪怕打不過別人，也能多活上一二十年，逍遙自在，一塊鏡子或許隻能讓戰鬥力更強一些。」
他隨口提醒。
作為擁有兩件靈物的人，對它們的了解，遠比兩人要深入得多。
這類器物，威力是以使用者的實力和契合度作為基礎的。
至少他可以確定，就算賀雲龍此時能夠掌握這塊鏡子，多半隻是累贅。
大宗師的提升，收益是可預期和確定的。
反觀這塊鏡子，都不知道用途是什麼，收益不確定。
代價卻不小，不可預測的周期和期間貪念心魔作祟。
侯金駿陷入沉默。
「呵呵。」賀雲龍冷笑一聲，心底滿滿的不服氣，「你說二十年就二十年？」
「世事無常，機緣就是變數。它就是我超越你的契機！你不必試探什麼，要花多少時間，怎麼用，是我們的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
賀雲龍十分清楚，自身武學壓根比不上葉小凡所修習的武學。
隻有這件強大且神秘的古器，會是變數。
「哦？」葉小凡露出幾分戲謔，自然注意到他滿滿的戰意和不忿。
立馬也揣測到賀雲龍的想法了，「那祝你心想事成，早日達成心願。」
至於青月古鏡。
哪怕是這塊鏡子主動飛到他面前，
他好奇歸好奇，卻沒有強行搶奪的想法。
葉小凡如今的實力，已經多了一個大宗師的畢生修為，青玉築基功圓滿，身負神異非凡的青玉寶體。
絕對已經處於大宗師最巔峰的行列了。
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極限一招有多大威力。
玉霄劍、養劍葫，足以讓他實力催發到極緻。
賀雲龍深感屈辱，握著拳頭。
自己視為的寶物，在人家眼裡，連搶奪的價值都沒有？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葉小凡後悔，展示這塊鏡子的強大！
侯金駿卻是面色嚴肅，「葉小友說得有道理，凡事不可強求。」
賀雲龍卻聽不進去。
轉身就走。
「唉，告辭！」侯金駿對葉小凡抱了抱拳。
有很多想問，但深知那些問題都不是他該問的。
加上沒啥交情，他也不好意思厚著臉湊上去。
「雲龍，你回去好好想想。
鏡子突然飛出去，其實……」
侯金駿三兩步追上去，走遠之後，語重心長告誡。
「其實什麼？」
「有沒有可能，這塊鏡子更認可葉小凡？」侯金駿索性說出了猜測。
「……」
賀雲龍黑著臉，尖聲回應：「它是我的！青月古鏡雖然隱藏秘密，但主動尋主？不可能！天底下沒這麼神奇的東西，它再有靈性，也隻是一件物品。」
「……」
侯金駿欲言又止，最終也沒爭辯。
因為他也沒見識過，無從辯駁。
鏡子飛出兩百多米，主動落到葉小凡面前？
他其實也不信，但沒有更好的理由。
……
臨近中午。
葉小凡跟淩軒竹打過招呼後，便離開了淩龍閣。
回到酒店。
倪小晴怨氣滿滿地迎上來。
也不知道這傢夥去了哪裡，把她一個人丟酒店快一周。
「走，今天離開上京。」
葉小凡路上剛和家人通過電話。
上京的要事都處理完了。
「哦？這麼急啊，要不要跟張瑤姐姐她們再聚一聚？」
「又不是生離死別。她們工作也不忙，回頭請她們來村裡做客一樣的。」
葉小凡漫不經心，有錢有閑，自然想做什麼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