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都子擡起頭。
一道身影鬼魅落下，沒有任何聲響、空氣流動。
葉小凡一掌蓋下，陡然間靈都子腦袋劇痛，頭冒金星。
體內凝聚的真氣崩散，氣血逆流。
他口吐鮮血，連退四五步。
葉小凡如影隨形，始終與他貼身。
期間一張紫色符紙飛揚飄落，即將落地時，被葉小凡隔空攝入手心，「一直以為你們是裝神弄鬼之輩，沒想到還能拿出點真傢夥出來。」
他能感受出這張符蘊藏一縷危險氣息。
這是靈都子的殺手鐧，一旦激發，足以秒殺同境界高手。
但現在，連使用的機會都沒有。
實力差距太懸殊。
再擡頭時，靈都子眼神有幾分空洞，已經在精神衰微之際，被葉小凡強行以催魂術控制。
在眼神幾個顫動後，最終平靜。
整個人如提線木偶一樣，站在原地。
葉小凡對催魂術的掌控，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水準，在靈識、青木之氣輔助下，隱隱脫離了催魂術原有的威力。
「赤霄子在哪？」
「天頂閣閉關。」
「倪家倪大鴻呢？」
「也在天頂閣。」
「你師父是什麼來歷，有什麼道家傳承，山裡那些野獸是怎麼回事……」
「……」
葉小凡直接開始盤問起了靈都子。
此人是道家高手，精神力遠超尋常。
看似被成功控制。
但實際上，他還在掙紮著，對抗催魂術的控制。
好比一根隨時可能斷開的線。
葉小凡不得不抓緊時間。
一旦斷開，再想要控制靈都子，就不會這麼容易了。
……
十分鐘的時間。
葉小凡問出了大量的有用信息，掌握了天合觀八成以上的秘密。
諸如天合觀的前身，師門傳承溯源，道觀裡一些特殊場所。
天合觀與富人權貴間的交易、蠅營狗苟的爛事等，以及存在八九年甚至更久的血獸。
天合觀歷史悠久，四百年前就已經存在。
包圍道觀的那片神秘森林，已經無法溯源。
可能是道觀祖師爺的手筆，也有天然生成的說法。
不過有跡可循，且對普通人效果沒那麼強，很少發生把人困死的情況。
赤霄子於五十年前加入的天合觀。
那時天合觀人丁凋零，隻有十來名道士，佔地面積也隻有三百來平方米。
一直到十多年前，上一代觀主去世，弟子內鬥爭位，赤霄子技高一籌，佔了傳承，拿到了觀主的位置。
天合觀的情況開始改變，主動對外接觸。
靈都子從赤霄子身邊的小道童，到現在成為道觀監院，是天合觀的二把手。
至於血獸的製造方法，靈都子一知半解，隻知道淺顯一些步驟。
不過細數下來，那麼多血獸，成為食量的人類，有六七萬之多。
數量看著很大。
但放眼一省，其實一個鎮，甚至某些大型村莊，人數都不止這麼多。
前些年，倒是有人來調查過。
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此時，催魂術失效，靈都子成功掙脫了來自葉小凡的精神控制。
他已經蘇醒，面色慘白。
下意識後退一步，但最終沒有逃跑，惶恐道：「你、你想怎麼樣？我隻是奉命行事……」
顯然知道，不可能是葉小凡的對手，也沒有逃命的機會。
這裡距離山頂的天頂閣，有一公裡多的直線路程。
他根本無法到達那裡，尋求赤霄子的救援。
葉小凡打量著靈都子，「少說這種屁話，沒殺你，自然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您請說，隻要放過我，我什麼都做！」
靈都子面露喜色，當即九十度彎腰。
恨不得跪下給葉小凡舔鞋。
全然沒了在外面仙風道骨的姿態。
實際上，拋開道家功法不談，這傢夥充其量也隻是地攤神棍的水平。
畢竟，他連今天的災禍都算不到的話，自然在相術占蔔方面水平真假高低與否，都不值得葉小凡去深究了。
「讓你殺赤霄子也行？」
葉小凡反問道。
「我……我……師父實力深不可測，不是我能對付的。」
「哦，那就是能殺的話，你就願意弒師？很好，我可以留著你。」
葉小凡隨意說著，注意力在手上的符紙上，對它很感興趣。
這張符是赤霄子給的。
靈都子並不知道其製作方法。
「您想怎麼樣？正面交鋒，您未必會是他的對手。」靈都子保持彎腰低頭，看著地面，眼神閃爍。
如果葉小凡要對付赤霄子。
那他得好好考慮，站隊的問題。
以及揣測著葉小凡的手段。
「師父他洞若觀火，我偷襲肯定沒機會，而您……未必能靠近他。
「下毒、脅迫等計謀，很難奏效。」
靈都子下意識說著。
急著想要表露態度，一副站在葉小凡的立場上。
「你以為我會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可笑，至少赤霄子沒這個資格。」
葉小凡冷笑一聲，一股強盛且霸道的氣勢籠罩四方。
無數銳利氣息，或如夜空孤月般孤寒寂冷，或如激流飛瀑，磅礴洶湧。
足以在一瞬間讓靈都子切割淩遲。
「……」靈都子隻感覺體表都有一柄柄鋒利的刀劃過，靈魂都彷彿在被淩遲。
渾身抽搐，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葉小凡。
儘管不知道師父赤霄子的實力極限。
但他立馬就清楚了，眼前青年，是一個比赤霄子厲害無數倍的強者。
一時間，呆若木雞，嘴巴張合數下，最後吞咽口水，沒有言語。
「我留你一命，不是要利用你對付赤霄子。」
葉小凡收回了心魂氣場。
在與蕭逸塵一戰時，葉小凡就已經掌握了這種武道大宗師的能力。
更在天刀壓迫下，融會貫通，領悟了一門強大劍氣。
動真格的話，一念間就可以讓靈都子死亡。
「願為您鞍前馬後，在所不辭。」靈都子這會兒才剋制住了雙腿的顫抖，結結巴巴地回應。
「赤霄子必須得死，但天合觀不能倒。
「你是他的大弟子，除了沒有完全掌握他的一些傳承。
「人脈、資源上，至少九成以上，那些高官富商和赤霄子之間，都需要通過你作為溝通的橋樑，傳話轉達。」
葉小凡思量再三說出了靈都子的價值所在。
最初的打算，隻是將倪大鴻帶走，並且讓赤霄子不準對倪家打主意。
但現在，已經知道血獸培養有多麼殘酷和狠毒，以及知道它們對赤霄子的重要性後。
他就明白，不可能和赤霄子和平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