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就滾！」
倪小晴帶著哭腔，眼淚花花的，一推碗筷，起身撇開椅子。
氣沖沖地離開了餐廳。
「你！反了你……」倪睿賢有些後悔。
「睿賢，你這反應太過激了。
「女孩脾性，加上她情況特殊，心思比較敏感，難免會比較乖戾。」
葉小凡無奈搖頭。
其實並不介意倪小晴的舉止。
無禮也是分情況的。
他不是沒見過巨嬰和熊孩子。
往往都是一些自私自利、心腸歹毒，損人不利己的那種。
倪小晴顯然不輸於這一類。
剛才舉止雖然有的小孩脾性，算不上友好，但也沒讓葉小凡感到厭惡。
相反她其實挺可愛的。
「我……唉，您救過我兩次，又要解決倪家危機，我不允許倪家有人冒犯您。」
倪睿賢解釋了一句。
葉小凡擺擺手，「我不怪她，你也別小題大做，這會兒先去勸勸她吧，她情況特殊，別出問題了。另外這瓶靈液可以直接喝，一次喝一瓶都沒問題。」
倪睿賢其實也在擔心這一點。
他從沒有這麼對妹妹嚴厲過，也擔心她會想不開。
「那，那好，您先用餐。」倪睿賢說完，還不忘拿上那瓶靈雨，匆匆去追倪小晴了。
葉小凡吃著倪家大廚的飯菜。
在這裡吃飯，不需要擔心這對兄妹的晚飯著落、飯菜涼熱。
另外，倪家都是分餐制用餐，
葉小凡面前一堆菜肴，量少而精緻，包括甜點、水果、湯品等，頗為講究，不比外面的米其林大廚差。
舀起一小勺魚翅羹，觸碰嘴唇的剎那。
葉小凡皺起了眉，放了下來，「這些都是你們家的廚師做的？」
他詢問管家，隨意拿餐巾擦了擦嘴。
「是的。」管家一直在旁邊候著，賠笑道：「是不是不合口味？還是您想吃其它系的菜，我可以吩咐他們重新做。」
「那倒不是，隻是發現了某些問題，你讓人把睿賢和小晴他們那份飯菜也端過來。順便讓你們後廚的所有員工都過來。」
葉小凡一直關注著管家的表現。
管家沒有什麼異常。
當然，見識過幾次精湛演技後，葉小凡並不會過於自信，確保此人沒問題。
「啊？」
「沒聽到我說的？」
「是。」管家鄭重鞠躬，趕緊讓旁邊女傭去跟後廚說一聲。
……
小閣樓院子。
倪睿賢已經追上了妹妹。
不過不敢用力抓她，她身體實在太差了，也有骨質疏鬆的問題。
正常力氣落在她身上，都可能造成傷害。
「追我幹嗎？」倪小晴紅著眼睛，「你跟那個壞蛋一樣討厭。趕緊去捧他臭腳啊。」
「哎呀，姑奶奶欸，什麼捧臭腳，今天我差點被人撞死，又差點被人一槍崩了。
「都是葉小凡救的我。對待恩人，能叫捧臭腳嗎？人家客客氣氣，倒是你有些無理取鬧了。
「何況，你說，我們應該再三對客人不敬嗎？」
倪睿賢苦笑攤手，「我剛才太著急了，語氣重了些。但你太不懂事了。」
倪小晴愣了下，「今天你遇襲，那個壞蛋救了你兩次？」
「當然，原本不打算跟你說的，另外有些事情一直沒跟你說，咱們家最近有麻煩了，也得指望人家幫一把。
「所以，你就算再鬧小脾氣，沖我來都可以，怎麼著都行，就是別再去跟外人耍脾氣，人家沒理由慣著我們。」
倪睿賢苦口婆心勸著。
而倪小晴在知道葉小凡對自己哥哥有救命之恩後，臉色倒是緩和了一些，不情不願道：「知道了，我不去他面前蹦躂了還不行麼？」
「乖。」
倪睿賢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常鬧小脾氣，但要說惡劣，也算不上。
「那去吃飯？」
「不要，讓人送過來吧。我才不要跟他低頭道歉呢。」倪小晴翹著嘴。
「好好好，我知道怎麼做。」
倪睿賢隨手將瓶子遞給了她，「這東西也是人家準備的，直接喝就好。」
「就不怕是毒藥嗎？」倪小晴打開瓶塞，嗅到了一陣清香，頗為興趣，「看著不咋樣啊。」
「葉先生比你我想象得要強大的多，不需要用這種小手段。你又來！這種話能說嗎！豈不是狗咬呂洞賓了？
「你先喝兩口看看。」倪睿賢有些期待。
倪小晴不情願地往嘴裡灌了一些，深深呼了口氣，「沒啥味道，跟自來水似的，有點回甘。」
「那行吧，娟姐你陪小晴回樓上。」
倪睿賢跟旁邊傭人招呼了一聲。
「倪總……」管家匆匆跑了過來，大驚小怪的。
倪睿賢給他打了個眼色。
遠離了小院一些。
「怎麼了？」
「葉先生說魚翅羹裡有毒。」管家壓低聲音。
「有人下毒！」
倪睿賢臉色驟變。
火急火燎趕往主樓餐廳。
此時的餐廳，人員眾多。
後廚十餘個工作人員加上跟飯菜有接觸的傭人，全都在餐桌前站著。
葉小凡正在第一排第三人面前，「是你下毒的？」
「沒有。」
帶著廚師帽的年輕人趕忙搖頭。
「是你下毒的？」
葉小凡移步來到第四人面前，問出同樣一句話。
「沒有。」
「是你下毒的？」
「沒有，不是我！」
「……」
場面熱鬧。
但問話方式簡單到離譜。
附近保鏢都看楞了。
連倪睿賢都有些莫名其妙，「這種方式，能問出什麼？」
同樣的想法，在眾人心頭浮現。
包括身為倪家大廚的徒弟，高源。
這是一位看著憨厚樸實，國字臉的高個漢子，目光露出一抹不屑。
高源強忍著嗤笑鄙夷。
自忖下毒過程天衣無縫。
氰·化物下在了魚翅羹裡。
但這份湯品，不是他負責的，包括用料、清洗、烹煮、送餐等所有流程他都沒有經手。
後廚到餐廳所有監控，都能證明清白。
就算是警察來了，也沒轍。
「是你下的毒？」
一道聲音在高源耳邊響起。
高源下意識擡頭，對上那雙眼睛。
本就深邃的眼睛，此時更猶如旋渦般，充滿魔力。
「對，是我。」
「誰的命令？」
「東衛市的豹爺。」
「是針對誰的？也包括我？」
「反正今晚在倪家用餐的人，不論是誰，都得死。」
高源眼神駭然。
竭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控制思想。
卻是不由自主，說出所有實話。
他無法拒絕葉小凡的問話。
就算葉小凡讓他去死，恐怕自己都得照做。
「啊？」倪睿賢以及管家、保鏢隊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場面實在透著一絲荒謬。
「剩下的交給你了。」葉小凡走了回來，拍了拍倪睿賢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