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皇甫月臉色驟變。
趕往病房。
病床上的少年，面色慘白，嘴角、鼻竅都滲著血。
喬輕揚伸手握住少年的手腕，稍稍內勁探查。
他不懂醫術，隻能稍微判斷皇甫松體內經絡臟腑活力強弱。
內勁一刺激。
皇甫松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喬輕揚急忙收手，「我現在去聯繫金陽道長。」
「我現在聯繫一下米神醫。」皇甫月知道米清軒在上京，前兩天還帶皇甫松上門求醫。
隻是弄來一些治標不治本的藥材。
接連撥了幾通電話，聯繫上了米半夏。
「聯繫不上金陽道長。」喬輕揚黑著臉回來。
「……」皇甫月心下一沉。
難怪剛才感覺金陽道長師徒表現有些古怪。
但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
……
半小時後。
米半夏匆匆趕來。
一見面，米半夏就忍不住埋怨。
「唉，皇甫姐姐。
「什麼黃玉觀狗屁道長，醫術能有我師父高？
「病急亂投醫，至少喊上我，讓我在旁邊才穩妥。」
注意到皇甫月哭得梨花帶雨。
米半夏這才收聲。
「米神醫呢？」喬輕揚看了看米半夏後邊。
「我師父沒空，我來也一樣。」
「你？」喬輕揚有些狐疑，「人命關天啊。」
「那又怎麼樣？我治不好的，我師父同樣束手無策。」
米半夏沒理會喬輕揚，對這人沒啥好感。
徑直往屋裡走去。
皇甫月跟在後邊，「一定要救救小松，市醫院的醫療團隊過來，隻是給小松打了一劑強心針……」
「我會儘力的。」
米半夏進入病房，開始診脈，判斷皇甫松的情況。
「亂來，太亂來了！
「那什麼狗屁道長，三陽針法學不到家，位置有偏差。
「皇甫松中的寒冰掌力，寒毒入體。狗屁道長內勁不符，不夠強勁霸道。
「還給小松服用還陽丹，藥力反而助長了寒毒……？
「被他這麼一搞，你弟原本還能再挨個三五年，能不能度過今天都是問題！」
米半夏面色凝重。
迅速解開少年的上衣，開始施針。
拿出一盤奇特盤香，在旁邊點上。
皇甫月在旁哭得越發凄苦，「金陽道長信誓旦旦對寒冰掌十分熟悉，懂得解寒毒。」
「哼，他懂有個屁用，紙上談兵誰不會？」
米半夏藉助銀針，借百草真氣滋養皇甫松的身體。
治療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皇甫鬆氣色好轉，米半夏則面露疲態，「還好我前段時間成為宗師，百草真氣更強了一些，要不然你弟可能挨不過今天。」
「小松他現在……」
「已經度過危險期，我等會兒開一副葯給你，按方抓藥。」
米半夏看一眼床上的皇甫松。
皇甫月大為欣喜，「謝謝你，半息，太謝謝了……不愧是米神醫的高徒。」
走出屋子後。
米半夏這才壓低聲音，「我半個月來一次，靠百草真氣，最多保證他能再活三個月左右。」
「什麼……」皇甫月如遭雷擊，「怎麼會，明明金陽道長……」
「術業有專攻啊，論救人，我們才更專業。」
米半夏嘆了口氣，直搖頭，遞出紙巾給皇甫月，「我也沒辦法了。
「百草真氣要是能圓滿或者絕跡了的一些藥材……或許還能嘗試一下。
「原本你請來枯榮禪師，他最多耗個數年壽命，就能救你弟。
「現在嘛……就算能治好，枯榮禪師都得去掉半條老命啊。他更加不會願意了。」
前者遙遙無期，後一種方法，同樣難如登天。
老和尚年紀太大，就算是那種高僧，也不可能耗費為數不多的壽命，去救一個陌生人。
「對不起，月兒，都是我的錯！」
喬輕揚悔恨交加，連扇自己幾個耳光，「我不該聽信傳言，我一定會讓那個金陽道長付出代價。」
「算了，事已至此，隻怪小松命不好。」
皇甫月抹著淚。
米半夏十分無奈，不是她不救，辦法也有，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對了，有人或許有辦法。」
米半夏突然想到了一人，「那人內勁渾厚得可怕，連斬二十多名宗師而內勁不衰。
「枯榮禪師年老體衰，在內勁方面，肯定不如他來的渾厚。
「且他的內勁古怪，變化無端。
「似乎具備百草真氣些許性質，比起枯木禪功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對我們米家的太乙醫經也十分熟悉。
「或許可以配合我的百草真氣，再試一試。
「如果他肯全力配合，一定能徹底根治皇甫松！」
她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葉小凡。
這是一位比枯榮禪師更厲害的人物，種種條件都很適合。
「誰？」皇甫月愣了下，「比枯榮禪師還強？」
「不可能吧？當世的內勁高手屈指可數……連斬二十多宗師，該不會是東海湖心小築那個殺神吧？」
喬輕揚聽說過傳聞。
隻是那段時間，他一直在一位前輩家做客。
對這件事打聽的也不多。
不過他知道近期決戰一事。
「對，就是他。殺人如麻，但平時還能算一個好人。」
米半夏評價十分複雜，「隻是請他出手，也不好請，這人無利不起早。我不認為他會大發善心去幫一個陌生人。」
「半夏，你說一下這位高人的住址和聯繫方式，如果方便的話，你陪我走一趟。」
皇甫月根本沒得選擇。
「葉小凡，就住在三幽山高檔小區，但近期不能去打擾他……」
米半夏話音未落。
「葉小凡！」皇甫月驚呼出聲。
喬輕揚略顯尷尬，「不可能那麼巧吧……隻是同名？」
但這話連他都不信。
同名的宗師高手，概率太小了。
「肯定是他，否則枯榮大師不會立即見他。」皇甫月心急如焚，終於忍不住，哭著沖喬輕揚呵斥，「都怪你！」
「你們在說什麼啊？」
米半夏一頭霧水。
「我今早在金龍寺偶遇了一位年輕人，玄武候選榮傲跟在他身邊。
「離開時，我找上他，他主動說可以幫忙看一下小松的病情，結果……」
皇甫月帶著哭腔，說明了一下來龍去脈。
米半夏有些無語，看一眼喬輕揚，「你惹他，還能全須全尾站著，真走運。」
喬輕揚一陣後怕，「不知者不罪。我和月兒可以上門賠罪道歉，他……」
他的確很走運，隻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半夏，請你幫幫我。」皇甫月深深鞠躬。
「唉，不是我不幫。他主動過來，被你們氣走了。
「再想請他，就不是道個歉就行的了。」
米半夏自忖比較了解葉小凡。
「就算有我從中調和，想請他幫忙，恐怕你們得拿出讓他心動的條件。
「還有近期就是他與蕭逸塵決一生死的時候。
「這個節骨眼，不可能耗損大量元氣，來救你弟，再怎麼樣，也得等決戰後了。」
米半夏沉吟道。
「對了，天心台決戰……可如果他死了……」喬輕揚眉頭緊鎖。
皇甫月聽說過天心台決戰，但了解不多，她並不關心外頭武者廝殺決鬥。
米半夏無語瞪他，「你最好希望他能活。蕭逸塵老前輩就算肯幫忙，也遠不如葉小凡來的適合。」
「半夏，我想跟葉先生談談。」皇甫月遲疑道。
「算了吧，我先聯繫下他。等決戰後，會嘗試給你們組個飯局，再聊聊。」
米半夏搖頭拒絕了。
深知皇甫月的性子，能對枯榮禪師死纏爛打。
但對葉小凡沒用。
要是耍無賴，皇甫月被一巴掌弄死怎麼辦。
「哦，好，麻煩你了……」
……
米半夏在離開皇甫家後，就聯繫了葉小凡。
得到的回答，跟她預想的差不多。
「不幫。」
葉小凡已經回去，根本不願意熱臉再貼冷屁股。
「哎呀，她們姐弟倆很可憐的，父母被仇人殺了，皇甫松原本有很高的武學天賦。
「還曾被一位高手看上，準備收他為徒呢，結果……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米半夏賠著笑臉。
她與皇甫月是好朋友，願意幫忙求求情。
「天底下可憐人多得是，他們有什麼特殊的嗎？」
「那給錢行不行，要多少儘管說？皇甫家還是挺有錢的，你這種實力，出手一次，就有千來萬元的酬勞。不滿意還可以談。」米半夏說道。
「再說吧，反正這兩天沒心情，也沒空。」
葉小凡並不動心。
主動去幫忙，皇甫月她們還瞻前顧後，現在千來萬就想請動自己？豈不是顯得太廉價。
沒有讓他動心的東西，葉小凡不可能再幫忙了。
傍晚。
一輛車停在了三幽山山腰。
皇甫月從車上下來。
有了大概位置，很輕易就托關係查到最近高檔小區有什麼特別的客人。
不難鎖定具體住處。
她看著眼前這棟並無特色的豪宅。
一陣猶豫。
「應該就是這裡了吧？」皇甫月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來找葉小凡。
她擔心葉小凡會死在天心台上。
「葉先生，有一位叫皇甫月的客人，想要見你。」女傭進入書房。
「皇甫月？」
葉小凡微皺眉，米半夏這丫頭不會覺得當面認錯道歉，就有用吧？
他沉吟兩秒，起身向外走，「請她們進來。」
原以為是皇甫月、喬輕揚和米半夏。
結果女傭領進來的人，隻有皇甫月一人。
精心打扮過，盤著秀髮。
造型性感，穿著黑色齊肩深V長裙，黑絲配高跟鞋。
這番盛裝，似乎要參加某些高檔宴會。
「葉先生。」皇甫月微微躬身，「不好意思，下午多有不敬，還望見諒。」
葉小凡打量著她，「如果隻是為了道歉，其實不用過來，我不在意你們道不道歉。」
「您今晚可以去皇甫家，出手救小松嗎？半夏說，有你協助，就能根治小松，我相信您有這個實力。」
皇甫月開門見山道。
葉小凡笑了，「這個我不敢保證能幫上忙，但我現在沒理由去幫你們。」
「嗯，我明白。以您的實力，肯定看不上區區金錢，有太多可以賺錢的門路了。
「皇甫家小家小業，您肯定看不上。」
皇甫月自顧自說著。
葉小凡聳聳肩，「錢對我的確沒有太大誘惑力，就是去澳島賭場走一圈，我少說都能弄個三五億。」
皇甫月上前兩步，「您看我如何，對您可有誘惑？」
「你？」
「是的。我可以當你的女人……我還是處子……」皇甫月略帶羞意，微低著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