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凡對太乙醫經倒背如流，自然清楚這一點。
他反應平靜，一副等她繼續往下說的態度。
「你不問問我救他的原因？」
米半夏有些不滿意。
「我想你們這些醫生，見到貓貓狗狗都可能會救吧？換做是我，遇到無冤無仇的陌生人求救，也會救。」
葉小凡輕描淡寫喝著咖啡。
「可是，你不生氣，不怪我？你應該很想殺他吧？」米半夏有些狐疑。
葉小凡搖搖頭，「那沒有，這一次留了手。」
「什麼！那麼歹毒的一掌，還是你留了手？」米半夏驚呼，大感不可思議。
「我要抱著必殺他的想法，他逃不走。
「這個賀雲龍桀驁不馴，傷勢痊癒了，不會服氣，會再來找我。
「這一次你能救他，下一次，他沒這個機會求救。」
葉小凡輕笑道。
米半夏心神一顫，露出些許害怕，「就不能不打不相識，化敵為友嗎？他看著也不像壞人。」
「你依舊這麼天真了。這種事情根源不在我，在於他。
「他對我有沒有殺意，我還是能看得出來。
「這類人不會珍惜機會，不見棺材不掉淚，傷好後，隻會覺得大感恥辱。
「會更加想要殺我。他會主動來找我的。」
葉小凡百無聊賴，隨意攪拌著咖啡。
他話鋒一轉，「說起來，不可能這麼巧，恰好你們遇上他。
「是有人請你去救人吧？」
米半夏低垂腦袋，「不告訴你！醫生要有職業道德，不能透露病人及其家屬隱私。」
「你不說，我也猜出來了。
「能請動你們，又能輕易抹去公路附近的監控，中斷榮傲的調查。
「也隻有淩龍閣的人，此人能力有些怪異，有別於尋常武學。
「多半是和那位背景神秘的淩璇竹有關。」
葉小凡隨意說道。
這一猜測，多少帶著幾分偏見。
雖然沒和淩璇竹見過面，但他多少能知道淩璇竹對他的態度比較負面。
自然而然，也當淩璇竹是潛在敵人。
猜測無憑無據，隻是試探。
觀察米半夏的神色變化。
葉小凡稍微瞥一眼，真正確定了下來，「果然是她。」
「不是不是，你別胡亂猜測！」米半夏慌張擺手。
四目相對。
米半夏看到那雙堅定的目光，不一會兒便敗下陣來，「好像真不該和你見面，剛剛是在試探我？
「其實吧，淩姐姐好像並不願意她師弟去找你麻煩……」
「這麼說，她知情但沒有過多阻止？」
「你……」米半夏無語地瞪他，「別摳字眼好嗎！你理智一些，不會還能因此想去對付她？人家淩龍閣可不是我們湖心小築！」
「當然，我又沒瘋。」
葉小凡十分清楚現狀。
米半夏稍稍鬆了口氣，「她說不會找你麻煩。」
「是不會，還是眼下形勢不允許？」葉小凡反問。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樣！」
米半夏好無奈，又被說中。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隻好佯怒惱羞，「我隻關心，你和蕭逸塵誰會贏？」
「你希望呢？」
「我啊，希望你們倆平局，誰也殺不了誰，這樣就能皆大歡喜啦。」米半夏笑嘻嘻道。
她隨後歪著腦袋，「如果隻能活一人，那最好是你活下來，別誤會，我太想親自打敗你！」
葉小凡啞然失笑。
這丫頭……
「你笑個屁啊，很好笑嗎？我很認真的!」米半夏橫眉怒目，跟隻齜牙咧嘴的小老虎似得。
葉小凡隨即收聲，「好吧，你加油。不過你一個醫道傳人，不好好想著給人行醫治病，心思在打架輸贏上，屬於誤入歧途了。」
米半夏得意仰頭，「太乙醫經上針法能救人也能對付敵人，以及沒有醫經所沒有的蠱術、毒物，研究透徹的話，同樣能救人。」
葉小凡若有所思點頭，倒是對蠱術什麼的頗有興趣。
米半夏剛說了一些，就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像是生怕洩露太多，到時候豈不是對他無效。
儼然是將其當成一種強大的秘密武器。
葉小凡白了她一眼。
一下午的時間，跟米半夏逛了逛周邊商場。
傍晚，接到了榮傲的電話。
「段毅成為宗師了。」
「這麼快？」葉小凡頗為驚訝。
「他說多虧了清心咒，念頭通達，莫名順暢，有所感悟。」
榮傲簡單解釋，「他五六年前就是真勁後期了，本該比我更早一步突破，似乎有心結執念。導緻遲遲沒有進步。」
「哦，那真是喜事一樁。」
「晚上他在攬月莊宴客，希望能請你一起，不知道你有沒有空。他現在在我旁邊。」
說著，榮傲就把手機給了段毅。
「那個……葉宗師，希望您、您賞個光，您是我段毅、段家的恩人……」
段毅向來木訥寡言，此時激動地話都說不利索。
「好，我會帶個朋友一起過去。」
葉小凡看了看正在吃棉花糖的米半夏。
她眼神微亮。
「需要我去接您嗎？」段毅詢問。
「不用。」
「行，那我和榮傲他們，在攬月莊靜候您的到來，晚上見。」
段毅掛斷了電話。
葉小凡詢問米半夏，「有朋友在攬月莊請吃飯，你要去嗎？」
「好啊好啊，攬月莊是個好地方啊，幾天前就想去了，就是病人太多，我師父脫不開身。」
米半夏十分開心，笑如彎月。
「你師父也在啊？要不要一起？」葉小凡客氣詢問。
「他……他算了。」米半夏笑容有些尷尬。
多少知道自己師父的態度。
真要一起坐下吃飯，恐怕他老人家沒多少胃口。
葉小凡點點頭。
他也想到了月灣湖的事情。
和米清軒有這嫌隙在。
哪怕是這丫頭，也總是嘴硬嚷嚷著要報仇。
葉小凡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
……
與此同時。
上京一處中式園林，無比奢華。
「米清軒就住在這兒？」
一行人來到大門前。
童玉琥、董泰山師徒站在中心位。
兩人饒有興趣打量豪華院門。
「正是。」
有人主動上前，按動門鈴。
「你們找誰？」
大門沒開，但門鈴設備傳出女子的聲音。
正在通過監控打量童玉琥等人。
「我們找米清軒神醫！希望見他一面，還望通報一聲。」
「不好意思，米神醫不在，請你們離開！」
女主人驅趕著眾人。
莊園的主人是米清軒的朋友。
這段時間，米清軒來到上京的消息，不脛而走。
不少身份不低的病人或家屬，蜂擁而來。
太多人找他了。
米清軒不堪其擾，不認識的人或者沒人引薦，根本不願意醫治。
眾人陸續看向童玉琥。
董泰山一言不發，走上前，三腳重踹，踹倒了大門，煙塵飛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