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並沒有因為段宇的出現發生其他意外。
他坐在角落。
偶爾會對旁邊人大聲呵斥，脾氣暴躁，有故意找茬的嫌疑。
其他人可沒這麼軸，都因為葉小凡的存在，不好和段宇發生衝突，十分明智地選擇忽略他。
……
金風山水苑普通雅間。
胡軒帶著妻女入座。
他滔滔不絕，介紹著這家餐廳。
側面也是吹噓一下自己的能力。
「金風山水苑是上京最好格調最高的私廚餐廳。
「位置還不好預定。
「這間小包間，我還是跟朋友求來的。
「後邊幾個院子，才算高端，配得上咱們的身份，可惜了，預定都排到明年了。
「來試試這兒的彩虹魚。」
胡軒就胡洋洋一個女兒，最寵溺她。
胡洋洋嘗了一口，略帶鄙夷，「不好吃，這也能作為招牌菜……」
胡軒尷尬一笑，轉而又屁顛屁顛給年輕嬌妻黃珊兒夾菜。
「哇，真好吃，老公，你真好。」黃珊兒夾著嗓子，嗲裡嗲氣。
胡洋洋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偏偏胡軒最受用黃珊兒這種撒嬌聲音。
要不然也不會重金打賞，成為她的榜一大哥，繼而娶進家門，成了胡洋洋的後媽。
「騷狐狸……」
胡洋洋冷嘲一聲。
「胡洋洋！你夠了，我忍你很久了，這一路罵我幾次了……老公，你也不管管她！」黃珊兒惱火瞪眼。
「我罵你了嗎？騷狐狸隻是口頭禪，你這麼激動，急著對號入座幹嘛？」
「好了好了，都閉嘴，吃完飯，帶你們去購物。」
「……」
砰！
突然大門被人踹開。
三人都嚇了一跳。
「哪個王八羔子……」胡軒破口大罵。
再一看門口。
一個左耳戴耳釘的紅髮青年，眼角還紋著奇怪刺青，陰鬱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還跟著十多人。
或名牌著裝的年輕人，或西裝保鏢。
「是你？」
胡軒一眼認出來了，隱隱感覺到不妙。
來的路上，因為加塞和超車，和一輛開敞篷保時捷的起了衝突。
倒也沒發生車禍。
隻是開了會兒鬥氣車。
然後，他地往人車裡吐了口唾沫，恰好吐到了對方腦袋上。
趁對方驚怒分神時，超車甩開。
沒想到，竟然找到這兒來了。
胡軒吞下其它罵人的髒話，神色尷尬，「幾位有何貴幹啊，是不是走錯包間了？」
「你們想幹什麼？」胡洋洋見對方人多，也不敢囂張。
「方少，就是他跟你飈車和吐你唾沫的？」
一旁青年詢問，順手將胡軒按回座位。
「呵呵，還認得我吧？」方東燦笑容陰沉，揪住胡軒的衣襟。
「啊？我不認識你啊，到底怎麼回事，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趕緊走，要不然我要報警了！」
胡軒隻是來上京送女兒上學，順帶旅遊幾天的啊。
在這兒，他可沒多少可用人脈。
「還裝蒜！」方東燦一耳光扇去，順帶一口唾沫吐到胡軒臉上。
「特麼的，在這上京，敢吐我口水的你還是第一個！」
方東燦聲色俱厲。
一把將手機丟到了桌上，「你報警，我倒要看看，有沒有人敢管我方東燦的事情！」
胡軒心頭一驚，沒聽說過方東燦的名頭。
但對方敢這麼自信，必然有依仗。
「唉……是你先加塞，還多次超車攔路，還對我豎中指，對我老婆吹口哨。
「這樣吧，大家和氣生財，我可以給你端茶認錯，做出一定賠償。」
胡軒理智選擇低頭。
胡洋洋秀目圓睜，「爸，你怕他做什麼！咱們在小泉市也有一定勢力……」
「小泉市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哪個山溝溝吧。」
「隻是南省一個二線城市！」
「可笑死我了，小城市的暴發戶在這上京也敢招搖？」
「……」
方東燦身後，七八個青年鄙夷大笑。
胡軒一陣難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胡洋洋果斷拿起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方東燦等人並沒有阻止。
將門關上，十多人抱兇立著。
胡軒想了想，「我跟長豐集團的趙總是好朋友。」
「長豐集團？」方東燦一挑眉頭，「哦，小李，是你同學的公司吧？」
「對，長豐集團趙鄺，去年年底還給你家老爺子送禮的，那個滿臉痘坑，被你戲弄的那個胖子。」
一側闆寸青年點頭。
方東燦恍然大悟，沖胡軒挑下巴，「你可以試試聯繫他。機會我給你，要是搬不出足夠有臉面的救兵，也別怪我們把這兩女人輪了。」
胡洋洋和黃珊兒渾身一顫。
一群人發出猥瑣笑聲。
「你們到底什麼人……」胡軒後悔不已。
見狀隻好先撥打一下趙鄺的電話。
「喲，老胡？你是已經到上京了嗎？等會兒我安排一下……」
電話傳出溫和聲音。
「老趙，我惹上麻煩了，有個方東燦的年輕人帶了好多人把我圍了。」
「方東燦！」電話裡，傳出驚呼。
「是……染著紅頭髮，帶著耳釘，你認識吧？能不能幫忙或者找人調和一下？」胡軒壓低聲音。
手機已經被方東燦搶過，並且打開了免提。
「趙胖子，你好大的威風啊。」
方東燦嘲諷道，「老子倒要看看你敢不敢管這檔子事。」
電話一頭沉默兩秒，傳出趙鄺卑微諂媚的賠笑，「那個……方少，我跟這人不熟，可能是打錯電話了吧，您忙，有事您吩咐。
「要是沒事，我就掛電話了。」
「……」
傳出的聲音，讓胡軒等人一陣發寒。
這已經是胡軒在上京圈子，能聯繫上最大的人物了。
至於小泉市以及周邊的人脈，既管不到上京，多半也不敢管。
方東燦笑容越發燦爛，將手機遞給胡軒，「還有要聯繫的人嗎？」
「方少，這事是我不對，您要怎麼，才能消氣。
「這樣吧，我賠償您一百……不，一千萬?」
胡軒笑得比哭還難看。
「一千萬？看不起誰呢！你就是拿一個億放在我面前，我都不眨一眼，我家錢太多了。」
方東燦目光在胡洋洋、黃珊兒身上徘徊，「這個整容怪近距離一看，真不咋樣，倒是你女兒挺水靈的。」
胡軒臉色驟變，攔在了胡洋洋身前，「她隻是小孩子。滿大街都是比她好看的，而且她老早就交過許多男朋友了，前段時間還染了那種病。
「這樣吧，我給您安排，您要幾個漂亮姑娘都行，保證都是原包裝未開封的那種。」
胡軒強顏歡笑。
什麼染病之類的話，連三歲小孩都不信。
「是不是雛兒，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方東燦一巴掌將其拍開，隨手就強摟住胡洋洋。
「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老爸救救我……」胡洋洋發出尖叫，竭力掙紮。
方東燦更加興奮了。
門外聞聲趕來的經理、服務員，都被方東燦的同伴喝退了。
根本沒人敢管。
胡軒一陣絕望和後悔。
「儘管叫，你越大聲，我越興奮……」
方東燦話音未落。
胡軒一陣眼神閃爍，突然抄起桌上叉子，順勢就要撲向方東燦。
砰！
不遠處的保鏢，後發先至，抓著胡軒的腦袋，往桌上一磕。
胡軒一陣頭暈眼花，叉子落地，他腦袋緩緩流血。
方東燦後知後覺，嚇了一跳，「喲呵，還敢偷襲？媽的！」
說著，反手一叉子，插入了胡軒的手背，貫穿手掌。
瞬間胡軒凄厲的慘叫聲穿徹走道。
很多客人聞聲都探頭探腦，試圖看一下情況。
但都反而被金風山水苑的工作人員攔下。
沒人能靠近包廂。
「爸……你們不要傷害他！」胡洋洋哭得稀裡嘩啦，「要我做什麼都行。」
胡軒也在不斷哀求，甚至已經雙膝跪地，隻求方東燦能放過他們。
「先把衣服脫了吧。」方東燦饒有興趣。
他的同伴，一眾富二代，靠的遠一些，但圍成半圈，都期待著胡洋洋脫衣服。
胡洋洋有所遲疑。
下一秒，又一把叉子插入了胡軒的手指。
胡軒臉色慘白，這一次咬緊牙關沒有叫出聲。
「我脫，我脫……不要再拿叉子插他……」
胡洋洋哆嗦著手，笨拙地脫掉外套。
「洋洋……」胡軒滿臉淚水。
她已經開始拉起長袖衣角，動作緩慢顫抖，一邊梨花帶雨哭泣。
方東燦等人也沒催促，就喜歡胡洋洋嬌弱可憐的模樣。
有些人已經拿手機開始錄像。
……
不少人堵在走道，探頭探腦。
「讓一讓，別擋道。山水苑的工作人員吃白飯的嗎？管不好秩序？」
「發生什麼事情了？」
「可能是有食客鬧事或者食物衛生相關的事情吧？」
「……」
葉小凡被段家等人簇擁，已經吃完飯，準備回去。
發現山水苑大堂和樓梯，擠滿客人，各國都想要上樓，看一看情況。
包括葉小凡在內，段林嶽等人，並不熱衷吃瓜，更不會去圍觀。
凄厲的慘叫和微弱無助的女子聲音，「我脫……不要傷害我爸。」
聲音淹沒在人聲鼎沸的人群。
但幾位宗師，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些聲音。
葉小凡腳步一頓，突然轉身快步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