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美術館早已經關門，僅有四個保安定時換班巡邏。
一道身影，大步邁上台階。
黑色兜帽衛衣配寬鬆長褲，兜帽蓋頭，黑口罩遮臉，近乎掩藏所有容貌。
僅能看出一身剛猛的腱子肉高高撐起衣物。
沒有任何花哨技巧，一拳打破大門玻璃，從布滿玻璃碎屑的門框走了進去。
走了兩步，尖銳的警報聲打破了美術館的靜謐。
這人手段粗暴簡單，有門破門，有窗破窗。
進入美術館後，直奔二樓一個小展廳。
黑漆漆的展廳裡，看不見那幅畫。
「媽的，真是邪門……」
竊賊手電筒照在畫上，看到畫的第一眼，有種和人對視的感覺。
他激靈了一下，忍不住嘀咕。
然後迅速取下畫框，毫不猶豫轉身離去，迅速下樓。
至於趕來的保安，想要阻攔，衝上去的瞬間，便被那道威猛，勢若雷霆的身影撞得踉蹌到地。
再起身時，那道身影已經到了大門附近，速度快得驚人。
……
「小凡，不好了，那幅地獄惡犬被盜！」
深夜，張瑤的電話，驚醒了葉小凡。
今晚是住在女友家的客房。
「怎麼會被盜了，東海市美術館，又不是三流小超市。」
葉小凡眉頭微皺，心境有一瞬間的波瀾，很快平息。
他對畫重視程度不高，身外之物而已。
當然也不代表就這麼任人偷走，置之不理。
「這……唉，美術館普通區域，防護等級沒那麼高。
「美術展參展的都是一些優秀作品，但算不上傳世名作。
「歷屆東海美術展都不曾發生過美術展展覽作品失竊的事情。」
張瑤嘆了口氣，心情異常煩躁。
「我剛剛和館長聊過情況，那人手段粗暴，從破門而入到拿走畫，僅花了一分鐘！
「或許用強搶更為恰當。
「他離開時，警車還在路上……」
「哦？」葉小凡一挑眉頭，「聽起來，這人身手很好。」
「是啊，四個保安，連他衣角都沒碰到，有一人直接被撞得手骨骨折。
「不過，我懷疑會不會是美術館一方掩蓋員工玩忽職守，故意誇大其詞。
「別說小毛賊的身手了，就算真那麼強，這年頭偷雞摸狗的哪敢這麼囂張狂妄。
「就是上一次四季畫廊失竊，那個通緝犯，都得偷偷摸摸，避人耳目。
「明早咱們去看一看監控。」
張瑤說出自己的猜測，不大信任那個館長的說辭。
「那明早你去看看，備一份監控視頻發我。」
葉小凡沒提要去秦家探望秦風石這件事。
張瑤也隻當葉小凡懶散慣了，不想上心。
……
第二天，葉小凡吃過早餐。
才和她提起了作品被竊一事。
「啊？！」白靈兒比葉小凡反應激烈多了，一下子就蹦起來，「怎麼會有人盜竊你的畫！美術館保安幹什麼吃的！」
並不是看不起作品價值。
而是比這價值高的東西，多了去了。
珠寶首飾玉器古玩，名家字畫……
為了錢的話，這幅素描根本排不上號。
「誰知道呢，興許是對畫本身感興趣吧。
「唉，真感興趣，找我談談，也許三五百萬我就賣了。」
葉小凡想不明白，輕笑道：「估計是個經濟不怎麼寬裕的雅賊。」
「你還笑得出來……」
「比我著急的人多得是啊，比如美術館、美術協會……
「讓他們先調查吧，我們也不是什麼偵探，急也沒用。」
葉小凡說道。
「話是這麼說……」
白靈兒蹙著眉，下了決定，「你去探望秦老爺子吧，別失約。我去找張瑤。我們不上心，人家也不會當一回事的。」
原本是打算一起去秦家一趟的。
現在出了這件事情，她不打算去了。
畢竟人家老爺子要見的是自己男友。
正好自己幫忙走一趟，看看情況，督促一下。
「也行。」葉小凡點頭，拍了拍她的背，「不要著急，別動氣。」
「你……怎麼感覺是我的畫被偷了一樣。」
白靈兒嗔怪白一眼葉小凡。
兩人出了門。
葉小凡送她去了四季畫廊，跟張瑤聊了幾句，隨後才前往秦家。
秦蘭芝給的地址，位於東海郊外別墅群中。
四十多分鐘後，葉小凡才駛入別墅群後頭一座風景優美的小山中。
坐落于山腰，僅此一座的帶院別墅。
別墅並不奢華，百來平方的院子，鵝卵石小路兩側，擺放一些奇花異草盆栽。
更遠處是兩棟三層中式閣樓。
整體雅緻清幽，別具一格。
秦蘭芝帶著一位傭人，快步出來，開門迎接。
車輛停靠在了院子一角。
「我聽說美術館失竊，你的畫被人偷了……」秦蘭芝急切談起這件事。
她原本還想著可能要改時間了。
葉小凡聳聳肩，輕笑道：「嗯，我也覺得挺奇怪，那麼多展覽品，唯獨丟了我的那一幅畫。」
「唉，不得不說，那人眼光獨到啊，一眾展覽，就算是那三五個大師的作品，其實很一般。
「他選這幅畫，肯定是看出這幅畫的不凡，他看好你或者是就是你的畫迷……」
「也許吧。」
「你放心，我會聯繫朋友，爭取儘快找回你的畫。」
秦蘭芝願意幫忙找找人脈。
這年頭，丟一輛自行車、錢包，沒有朋友的話，可能都找不回來。
而這一幅素描價值沒有市場公認，葉小凡也不算什麼知名畫家。
在某些人眼裡，其實它跟自行車沒什麼區別。
她剛聽到素描失竊時，有些焦急。
如果不是不喜那幅畫畫風，心有抵觸。
就水準而言，她肯定會願意買下它。
很快她古怪看一眼葉小凡側臉，「你好像一點都不傷心啊。」
「隻是一幅畫而已，又不是我親人，沒了的話，可能會不開心，但肯定不會傷心。」
葉小凡不以為意。
「你倒是挺開的開……請跟我來，我們剛給爺爺餵過飯，還清醒著。
「近期他……唉，每天多數時間都在睡，情況不大好。」
秦蘭芝語氣低沉。
跟著進門，葉小凡將探訪一些水果、保健品等禮品遞給了傭人。
客廳裡，五六個年輕人正在喝茶聊天。
紛紛詫異打量葉小凡。
「他就是那個畫家？」
「不可能吧……」
「就他年紀，看起來才二十齣頭，能有多高的畫技。」
「姐，你別覺得爺爺老糊塗了，帶了來糊弄他，就算要糊弄，怎麼著弄個三五十歲的畫家來吧？」
「你好呀，我是蘭芝的堂妹秦素素。」
「……」
有男生出聲質疑。
也有女生熱情上前問候，對葉小凡本人比較感興趣，是不是畫家，無所謂~
他們應該都是秦家的晚輩。
秦蘭芝瞪了兩個比較刺頭的青年，一邊擺手示意他們別煩人，「你們幾個放尊重點，沒事的話就去市裡玩吧，別在家裡添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