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大門拉開。
葉小凡十分平靜，探出頭，示意走道的三人可以。
他如同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他作畫的狀態，擱普通人身上，就算能支持下來，估計現在也會累癱了。
「讓我們看看，10萬元的畫，我還沒見過呢。」
江心月挽住白靈兒，很開心。
「凡哥，我等得度日如年啊，不說了，先看看再說。」金飛揚滿臉期待，打了個招呼，火急火燎竄進書房。
白靈兒微笑著，打量葉小凡，調侃道：「我現在心情很複雜，既擔心你畫的不夠好，把琴姐畫醜了，又擔心你畫得太好……」
「這次倒是超常發揮了，我個人挺滿意的。」
葉小凡走上前。
江心月見狀，十分識趣地鬆開，向書房走去，「我去看看。」
「我又掌握一種新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人物情緒氣質？」
葉小凡心情很好，這次收穫，遠勝過區區10萬元。
唯獨可惜，畫人並不會完全激活自在術，靈識沒有得到增強。
「掌握？我不太理解欸。」
白靈兒不急著去看，依稀屋裡傳出的驚呼聲。
她早已經看過葉小凡各種優秀作品，早就猜到幾人的反應。
但感覺他的說法有點怪。
「畫皮畫虎難畫骨。
「山水自然，注重意境，或磅礴大氣或秀麗超然……
「人呢，則是七情六慾，氣勢氣質。女人氣質萬千，或嫵媚或清純秀氣或刻薄或冷傲……
「這些就是靈魂。
「沒有靈魂，形似但無神，就顯得呆闆。
「形神兼具，才能生動。
「畫琴姐的話，她那股成熟、風情、嫵媚是靈魂，加上此時的情緒，盡數賦予到畫上……
「客人看畫，就能深刻感受到她的這種美，渾然天成。
「我還能隨時能畫出相同水準相同風格的你和其他女人……可以說信手拈來吧。」
葉小凡試圖解釋，這種能力說強不強，沒必要跟自己女人遮掩。
白靈兒聽到意境這些詞語時，就已經心領神會了。
她親昵地挽住葉小凡，「我懂啦，其他畫家作畫講究靈感，而你像是掌握了某種技術。
「不過，往後你畫其他女人，要跟我報備，好不好？」
白靈兒面色複雜，咬著唇，心情複雜，「我有些嫉妒呢，真怕你畫著畫著，就沉淪了。
「有個詞叫情到濃時……」
葉小凡哈哈一笑，捏了捏她鼻子，「想什麼呢？別亂吃醋好不好。不過，我可以答應你。」
「凡哥，快進來！」金飛揚驚喜地呼喊。
兩人對視一眼，前往書房
畫闆前面，圍觀的三人滿是震撼。
白靈兒走過去，看著畫。
畫中女子風華絕艷，與真人一模一樣。
嫵媚身姿、紅色晚禮服與光影交織，一切都恰到好處。
白靈兒驚嘆不已，「如同最頂級的攝影照片……
「不，就算是最頂級的攝影師，最高超的運鏡、光影構圖等技巧完美配合拍攝出來的照片，也會遠遜色於這幅畫。
「它擁有比照片更加難以言語的韻味。
「光看畫，我就感覺是琴姐站在我面前，與我對視。
「這幅畫若是拿出去展覽，會有無數人拜倒在琴姐的裙下。」
百看不厭、渾然天成！
女子那眼神的柔媚，都要溢出來了。
白靈兒回頭又有些哀怨，略有醋意，忍不住竄出想法，小凡給自己畫的那些素描，比不上這一幅。
這種看法很主觀。
葉小凡無辜地聳聳肩。
高麗琴轉身看去，鑽石耳墜晃動。
她神色複雜，「嗯，我前些年拍過一些寫真藝術照。
「它們哪怕修得再好再精細，或多或少都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幅畫就不一樣……十分完美，小凡，我低估你的素描水準了。10萬元的價位，絕對找不出你這般水準的畫家！」
金飛揚豎起大拇指，附和道：「對啊，絕對的，那些大畫家，可能連形象外貌一樣這一基本要求都達不到，更別說其他細節了。」
他滿滿期待，「我跟你學畫畫吧！」
「得了吧，前些要學武，現在說要學畫畫……別到頭來什麼都沒學成。」
葉小凡白他一眼。
「那……現在可以幫我畫素描了嗎？」
學畫畫隻是客套話。
金飛揚可不認為自己這方面的天賦，幾十年都未必能學到一成本事。
他現在恨不得立即把筆給葉小凡，讓他趕緊按自己的要求，把自己最憧憬的形象畫出來。
「先讓我喝口茶休息一下吧。」葉小凡暗示道。
「好嘞！您老歇一會兒，我去給您倒茶。」
金飛揚屁顛屁顛跑去客廳倒茶。
高麗琴小心翼翼取下素描畫，晚點買個畫框裱上，然後掛在卧室。」
「嗚嗚，好羨慕……」江心月心情複雜。
……
接下來，就是按金飛揚的要求去畫他。
金飛揚這小胖子從卧室出來，一身COS打扮，俠客風格的背心勁裝、黑披風，手持一柄霜之哀傷。
疑似是金屬打造，看著很沉，這傢夥艱難舉了十來秒，最終無奈放下。
雙手交叉按在劍柄上，劍尖筆直點地，竭力裝出很有氣勢的模樣。
「……」
客廳裡的幾人，都無語了，都替他感到尷尬。
「你幹嘛？」高麗琴已經換回家居服，一身素雅長裙，她古怪打量兒子，這樣穿著，不覺得害臊嗎？
「當模特，多少讓凡哥借鑒一下，興許會有靈感。」金飛揚咧嘴笑著。
白靈兒、江心月面面相覷，這小子真能追到賀芳？
葉小凡擡眼看他，「我心裡有數，不需要這樣。」
這一次作畫，倒是從容瀟灑，不時看一眼金飛揚。
眾人沒有出聲，靜靜站在旁邊。
繪畫過半，整體輪廓出來後，高麗琴率先瞪大眼睛，忍不住出聲，「這不是飛揚吧？他哪有這種身材啊。」
「媽，照片都能美顏PS，繪畫作品稍稍調整一下體型，很正常吧？」
金飛揚湊過來，大為滿意，開心回答。
「……」
高麗琴呵呵一笑，不再言語，倒是要看一看成品和真人，差距有多大。
當線條分明的身材肌肉和稜角分明的臉型，徹底成形後。
三個女人露出無奈表情，注意到金飛揚還滿意點頭，她們不好多說什麼。
「好了。最多就這樣了，不滿意，你就另請高明吧。」
葉小凡放下鉛筆。
紙上，是一個漫畫風格的冷傲帥哥，站在山崖上，碎發飛揚，眉眼鋒利，透著冷光，站于山頂，紅色披風獵獵而動。
和金飛揚的五官相似，卻要帥得多，可能是畫風的原因。
但仔細一看，眾人都會不約而同想到金飛揚，很奇怪的感覺。
這是基於金飛揚的身高、骨架、臉型五官，配合他的要求，葉小凡儘力在合理範圍內修改。
「謝謝凡哥，我太滿意了！」
雖然和金飛揚所幻想的人物有點差距，但這幅畫更合理，他都覺得這人就是自己。
這一點，足以讓他滿意了。
「這……調整的太過了吧？」
高麗琴哭笑不得，她也不想這麼說，但實際情況如此。
「飛揚瘦下來，臉瘦一些，目光堅毅一些，應該能達到5分相似度，如果成熟穩重一些，那就更像了。」
白靈兒來回看，托下巴沉思。
金飛揚並不醜，眉清目秀，但現在胖胖的，透著喜感。
如果瘦下來也能稱得上帥哥。
幾人沒有去糗金飛揚，相反陸續鼓勵金飛揚瘦下來。
至於第三幅，江心月的全身像素描，也在不久後完成。
有珠玉在前，稚嫩青澀的江心月，固然漂亮，但很難與高麗琴相比，也不像金飛揚那幅誇張離譜。
所以，反響並不熱烈，其餘人稱讚了一兩句。
注意力更多還回味高麗琴那幅畫上。
但江心月本人，極為滿意，連連道謝。
「正好，一起去吃晚飯吧。」
高麗琴看一眼時間，畫完三幅畫，已經是五點半了。
給他們畫畫，葉小凡更為細緻用心，用時會比正常長一些。
在君樂酒店一起吃過晚餐。
眾人分別。
葉小凡帶著白靈兒離開。
江心月回酒店的員工宿舍，默默欣賞那幅素描，來回看著素描。
「表哥真厲害啊。
「跟看自己的黑白照片似得，可惜我自己沒高總那麼漂亮……
「對了，拍下來給爸爸媽媽看一下。
「這表哥畫的。」
「……」
江心月開心地跟父母分享素描作品。
另一邊。
一回到家，金飛揚便迫不及待地拿出畫，一邊堅定地說：「媽，我決定了，以後努力鍛煉！」
自己如果能跟畫裡五六分帥氣，那追求賀芳肯定事半功倍。
客廳換下高跟鞋的高麗琴，身形一頓，「得了吧，從前年你就這麼說了，沒瘦下來反而重了10斤。」
「不，這次說真的。」
「呵呵，我才不信你，三分鐘熱度，等一周……不，堅持三天，我就算你厲害，下個月多給你一些零花錢。」
高麗琴換了拖鞋，湊過去看了幾眼金飛揚手上的素描，「小凡本事真大，能把你畫成這樣。」
「當然，不厲害我肯定不喊他哥，話說，老媽，咱們的10萬元付了嗎？」
「上次說的時候，我就給他打了款。」
「可是，我感覺太少了，要不然多轉一些？」
「一些是多少，十萬還是二十萬？人家小凡明顯不是沖錢才接這單子。」
「可是……多轉一些，他多少能欣慰一些吧？我下午還質疑他的水平不值10萬呢……」
啪！
話音未落，高麗琴惱火地拍了一下金飛揚的後腦勺，力度還不輕，「用人勿疑疑人勿用，你連這句話都沒聽過嗎？
「另外，老娘付的錢，都沒說什麼，你質疑個屁啊！」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
「唉……」金飛揚自知理虧，囔囔道：「我也後悔。凡哥咋那麼厲害，好像什麼都會。」
話鋒一轉，「那要不要補救啊？」
「那倒不用，人家顯然不會跟你這小屁孩一般見識。
「來日方長，多得是答謝的機會，以後懂事沉穩一些，有機會多跟小凡聊聊。」
「哦……媽，你說我要是努力鍛煉，真能成這樣嗎？」
「唉，你先堅持幾吧，如果這幅畫真能給你那麼大的動力，那我就是給小凡再打一二百萬過去都行！
「男人魁梧壯實一些，肯定會比胖子受歡迎。」
高麗琴教訓完，回卧室後，她看著畫發獃，「將來畫壇肯定有小凡一席之地。得建議一下他多往這方面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