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也知道陳山現在正在歷練和悟道。
如果不是有重大的事情，他也不會來打掃。
兩人在別墅的院中坐下。
李星河看著對面的陳山，印象中那張似乎從未變化過的英俊臉龐在此時多了幾條皺紋，多了一些疲憊和滄桑。
彷彿一塊被歲月磨平菱角的石頭，
平凡，
無光，
但若是遇那雙眼睛對望，卻又可以看到無盡的色彩。
彷彿其中蘊含著無盡的宇宙，可以吞噬所有！
多看一會，李星河甚至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平復了一下，李星河問道：
「如何了？」
陳山笑了笑：
「蛻變了不少。」
「但總感覺好像還差了點什麼。」
李星河的眼眸略微有些黯淡。
還不夠嗎？
不過站在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陳山的修鍊時間還是太短。
能有現在的成就，已經很不容易。
畢竟就算陳山說差點什麼的時候，在他的臉上也沒有看到多少畏懼。
有的隻是淡然！
一種泰山壓頂而面色不改的淡然！
這就是心境上的變化！
「外邊出事了嗎？」陳山問道。
這些天他收斂修為，泯然眾人，待在陳家溝中，從未關注和打聽過外邊的任何消息。
修身養性！
感悟初心！
從平凡中來，到平凡中去！
於凡俗中活著，亦是修鍊！
到現在，似乎不能在這麼平靜的感悟下去了。
李星河喝了一口茶，慢慢說道：
「天地再次出現異變。」
「最近全球各處的天幕陸續有空間裂痕出現。」
「從裡邊散發出來的法則之力，顯然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
說話間，他拿出一沓準備好的資料，遞給了陳山。
陳山接過，慢慢的看了起來。
李星河繼續道：
「境外那些國家被這些裂縫嚇的夠嗆！紛紛向龍國求援！」
「我去看了。試著出手修補，但卻沒有成功。」
李星河不想麻煩陳山。
但如今卻沒有辦法。
陳山平靜的開口道：
「試探而已。」
「無妨。」
「老爺子稍等！」
「我去處理一下吧。」
聲音落下間，他已經起身。
下一秒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李星河當時就愣住了。
要知道在正常的情況下，想要縮地成寸，是需要用修為撕裂虛空方才可以。
而陳山如今居然直接消失，哪怕近在咫尺，李星河都沒有感受到周圍虛空有任何變化。
這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
寰宇皆在我心，
擡足可至天涯！
……
十幾分鐘後。
陳山再次出現，並且面色平靜的坐了下來。
李星河一臉詫異：
「這就……處理完了？」
陳山點頭：
「嗯！」
嘶！
李星河倒吸一口冷氣。
要知道如今全球出現裂痕的地方有七道，遍布各處，李星河施展修為，試圖修復其中一道，但足足耗費了一天都沒有成功。
而陳山出去一趟就全部解決了。
同樣是仙境，這差距，未免太大了吧。
不過這也是好事。
陳山越強，勝算越大！
陳山看了眼高空，開口道：
「雖然將裂縫修復了，但頭頂的這片空間卻已經到了所能承受的臨界點！」
「這兩次都是試探。」
「我有種預感，下次天道再出手，就是最終決戰的時刻！」
事不過三！
從荒蠻大陸的那隻巨手，到現在全球上方的裂痕，這些都是天道的試探。
祂，
不想等！
也不願意再等！
李星河面色凝重了幾分。
他想了下開口道：
「針對上次從荒蠻大陸中得到的那些疑似天道血液的物質的研究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我回去讓有關部門加快速度！爭取早日成功！」
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在小金龍進階仙境的時候，陳山斬破了那隻手掌，落下了不少如隕石般的東西，全部被龍國有關部門帶走。
以輝煌社的研究為根基，借用世界樹枝幹和這些物質，又將全球頂級科研人員都調集到龍國，不分日夜，不計成本的研究，就是為了製作出可以剋制天道的物品。
隨後，李星河又道：
「還有信仰之力。」
「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在天地間應該也聚集了不少。在關鍵時候，你可以吸收利用！」
數百鞦韆道信仰之力並不顯眼。
但若是數億數十億的話，那絕對是一個恐怖的數值！
陳山點了點頭。
他這些天化為凡人，連信仰之力都隔絕在了體外，回頭需要的話，確實可以收歸過來。
又聊了一會。
隨後，李星河離開。
送老爺子走後，陳山背負雙手，仰頭看著虛空。
上方明明一無所有，但卻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一股和天地截然不同的意識正在鎖定自己。
彷彿已經尋找了許久。
有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汝已褪去凡骨，得悟大道，超脫萬族！」
「若低頭順服，吾可助汝掌控規則，得享永生！」
「自此以後，你掌大地，我執蒼穹！」
「如何？」
話語穿透虛空，直達心底。
蠱惑人心！
陳山盯著上方看了幾秒，忽然笑了起來。
他擺了擺手，慢慢說道：
「萬族要得，不是苟活，而是自由！」
「我等永不為奴！」
「有本事就來戰吧！」
隨著聲音，一道無形的力量衝天而起，轉而化為一層遮天金芒，將那股天道的意識生生推了回去，攔截在九天之外！
依稀間有聲音自天際深處傳來：
「汝會後悔的！」
聲音裡帶著一抹氣急敗壞！
隻是很快消失無蹤。
不是說陳山不想談，而是有些事情根本沒辦法談！
如果可以的話，人皇當初就接受了，根本不必帶領上古三族逆天而起，更不必埋下伏筆，引導並且幫助幾千年後的自己崛起，繼續戰鬥。
此時陳山身上包含著上古三族的鬥志與仇恨，也包含著如今下界蒼生的希望和未來。
若是為了那所謂的長生而低頭，臣服於天道之下，和叛徒又有什麼區別？
再者，
誰規定的隻能順天而為，不可當逆天而行？
就如同一句在修鍊界流傳很久的話：
我輩修士，何懼一戰！
看著頭頂的金光，陳山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自語道：
「世人皆言登山難！」
「我借高山踏九天！」
「此行孤苦！」
「不破不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