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對方此時表現出這樣的態度，倒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還不等陳山開口，就聽到對方再次問道：
「這片哀牢山可不是誰都能走進來的。」
「這個村落，也不是誰都可以隨便找到並且靠近的。」
「你應該是被別人帶領過來的吧？」
陳山心頭一跳，瞬間想起進來之前巫明交代過的話。
猶豫了幾秒，陳山搖頭道：
「不曾有人帶領！」
「是我獨自搜尋探索到這裡的！」
這話一出，他明顯感覺老者的目光變得陰寒了幾分，就連周圍的溫度在此時也驟然下降了許多，寒意刺骨。
緊接著就聽到老者聲音陰沉的問道：
「當真不曾騙我？」
陳山想了下，咬了咬牙，搖頭道：
「確實沒有遇到外人！」
聲音之後，老者便不再開口。
氣氛一時間變得凝固起來。
陳山腦海飛速轉動。
卧槽！
難道說錯了？
難不成那個叫做巫明的傢夥在坑自己？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用什麼辦法補救的時候，卻感覺周圍的溫度又慢慢變得正常起來。
而那老者則是收起殺意，咳嗽了一聲，緩緩開口問道：
「說吧！」
「來我巫族部落，所謂何事？」
陳山有些搞不明白老者的此時的狀態。
剛才是在詐自己嗎？
但看對方的樣子，顯然活了無數年，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被騙過去吧？
不過既然對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一直盤問，陳山自然也懶得再提及，而是直接說出自己此番的目的：
「晚輩在外界得到了人皇和應龍的認可，獲得了人族與妖族的傳承之力。但如今外界動蕩，天道隨時可能再次抵臨人間，應龍前輩留下遺憾，叮囑我尋找巫族傳承之力，說集齊三族之力，即刻戰天！」
「為萬物蒼生，晚輩這才涉足哀牢山，尋找巫族傳承之力！」
「還請前輩成全！」
什麼？
這番話一出口，明顯可以感覺到老者的心緒變得混亂起來。
他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陳山，彷彿要把陳山撕開，從內到外看一個清楚。
呼！
呼！
在看的時候，老者的兇膛起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因為呼吸不暢而嘎過去的感覺。
此時的老者，顯然內在的氣力早就被掏空，隻剩下一個皮囊！
外強中乾！
這種狀態持續了足足一分多鐘，老者的情緒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望著陳山問道：
「口說無憑！」
「可有證據？」
這個……
陳山想了想，取出軒轅劍，猶豫了幾秒後，踏步上前，將其放在老者的面前。
這是昔日人皇的至寶。
應該可以證明自己人族之力傳承者的身份。
如果換做別的時候，陳山肯定是不會輕易這麼做的。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起私心。
但眼前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身份，並且對方看上去連起身都有些艱難，又被困在這道血色光幕之下，應該也做不出什麼意料之外的舉動。
事實也確實如同陳山預計那般。
老者隻是伸手乾枯的手掌，將軒轅劍拿起，放在手心，仔細的觀摩感知了一番，然後就再次遞給了陳山：
「確實是軒轅劍！」
「但，妖族之力呢？」
陳山將軒轅劍收回，思索了一下，手臂伸出，一股妖氣從體內瀰漫，轉瞬間手臂開始變粗，皮膚之上更是浮現出一層金色的鱗甲，璀璨奪目。
這是龍化。
在上次和白袍天道分身戰鬥過之後，陳山就覺醒了這種能力。
此時已經可以從容操控隱藏在體內的妖族氣息，並且將其具現出來了。
看到陳山身體的變化，老者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整個人更是仰頭髮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
「好！好！好！」
笑聲在山谷內回蕩，
頭髮與鬍鬚也在風中飄揚，
肆意且張狂！
彷彿在這一刻，將壓抑和憋悶在心中無數年的戾氣都盡數釋放了出來。
陳山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收起體內妖氣，然後等待起來。
他本來還擔心無法獲得老者認可，思索要不要將昊天塔取出來，讓器靈出來證明下自己。
現在看來應該不需要了！
老者大笑之後，再次將目光投到陳山的身上，然後開口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在外邊，應該遇到了一個自稱巫明的巫族後人吧？」
「你能找到這裡，應該也是他指引的！」
「對吧？」
這……
陳山愣了下，倒是沒有想到老者居然說的如此直接。
看到陳山沒有回答，老者搖頭道：
「我確實已經老弱不堪，但還沒有傻！」
「不過，巫明應該也猜的出來！」
「他隻是在賭！」
「賭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會堅持不住，把需要的東西交給你！」
「呵呵！」
「這傢夥，不虧是巫族千年一遇的天才，可惜啊！卻始終沒有走上正途！」
嗯？
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陳山疑惑的時候，卻聽到頭頂突然間傳來冷笑聲：
「正途？」
「你告訴我什麼才叫正途？」
「我們明明是大巫後人，神族血脈，卻要為了什麼祖訓，枯守在這個破地方幾千年！」
「和蛇鼠共存，與毒瘴共生！」
「以我們的實力，完全可以走出哀牢山，在外邊的世界站穩腳步，更何況，我們還擁有真正的祖神之力！」
「就是你們這群老古董！畫地為牢，將巫族世代囚禁在這個地方！」
「我不甘！」
「我不願！」
「這有什麼錯！」
聲音中，一道身影從血色光幕上方浮現出來。
身穿獸皮，手持大斧，神色猙獰且憤怒！
正是，巫明！
顯然是因為看到自己身份被老者揭穿才忍不住出現的。
看著對方如此輕鬆的穿過封禁光罩，陳山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其實他在半路中他就感覺到巫明有些不對勁。
畢竟對方見到他這樣的外來者，根本沒有一點詫異感，反而在拚命的給自己灌輸各種巫族傳說，主動指引自己找到這裡，自己卻躲到光罩之外，並且還不讓提及他的消息。
所有的一切，看來都是對方蓄謀已久的！
甚至這個所謂的封禁光罩，估計也是巫明布置出來的。
要不然對方也不會這麼輕易的進入。
畢竟自己想破開還耗費了許多力氣。
若是按照這種思路來推算，外邊的那些封印骸骨的石像，還有那棵神秘的大樹，應該也另有身份！
許多自己已知的東西，
都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