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昏暗,他看不清楚她。
沈硯安按住了宋白初解紐扣的手,嘴角笑意壓不住。
她這麼主動熱情,他很高興。
如果,她對他坦誠,就更好了。
他捏著她的下巴,淡墨的氣息裹住她,吻上她的唇。
她想吻他時,他控住她的小臉,不讓。
「太晚了,早點休息。」
「聽話。」
「我有事。」
宋白初落寞地收手,就被沈硯安抱上了床。
他給她蓋被子,像往常一樣,坐在床邊,輕拍著她後背,哄她睡覺。
可宋白初今晚怎麼樣都睡不著。
她閉眼,假睡。
堅持不了一點兒。
宋白初推開沈硯安的手,翻身背對他。
沈硯安坐在那兒,實在覺得好笑。
怎麼就生氣了?
是因為化妝了,而他沒有誇她漂亮嗎?
剛才親了一嘴油滋滋的膏脂,他就察覺到她塗口紅了。
沈硯安摸了摸宋白初的小臉,剛才沒注意,現在摸到一層粉。
宋白初察覺到身邊人的遠離,房門被關上。
她更生氣了。
她爬起來,去了浴室,卸妝。
回到大床,剛躺下來,就聽到了一記悶哼。
她打到了人。
她愕然間被抱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唇就被人吻住了。
是淡墨的氣息,也有一絲沐浴乳的香氣。
她心安下來,卻推他。
是沈硯安。
沈硯安是政客,貫會揣度人心,而宋白初這麼簡單,他幾乎一眼就能看透她。
隻是,不知道起因是什麼。
她不喜歡化妝,他也不喜歡她化妝。
突然間的……
「不是有事?」
宋白初用了幾分力氣抵著沈硯安的兇膛。
「忙完了。」
哄她比較重要。
沈硯安握住宋白初的小手,將她拉入懷中。
而宋白初不肯。
她躺回去。
他躺在她身後,將她撈入懷中。
她不肯轉身,他也隻能將她抱緊,讓她的背貼著自己的兇膛。
沈硯安貼在宋白初耳邊說話,「剛才怎麼這麼漂亮?」
他說好話,說軟話,她就會順從一點。
他將她轉身入懷,又捧起她的小臉,摸了摸她臉上光滑的肌膚,「不過,現在更漂亮。」
「你又看不見。」宋白初推著沈硯安的兇膛,嘟囔。
「味道不一樣。」沈硯安低頭吻宋白初的臉頰,含糊音,「現在更香。」
宋白初的小臉頓時升溫,抵住他肩頭的手,軟下來。
沈硯安冰涼的唇落在宋白初臉頰上,又吻上她的眼睛,貼在她耳邊時已是滾燙,溫熱的氣流湧入她耳內,撩過她的心房。
他聲音淡又啞,「你不小。」
他看到她站在化妝品店,足足看了自己兇部好幾秒。
他的手探入她的睡裙,從腰後往下丈量。
又從小腹,順著曲線往上丈量。
他聲音暗啞,「哪都好。」
他手帶著電流,她被激得發抖,意識到他在說什麼,身體溫熱,臉也更燙了,受不住地按住他的手。
他的手落在她兇口,心臟之上,有兩條細長的疤痕,是心臟手術留下的。
他輕輕回握她的手,剋制地撫平她的睡裙。
「今早,在大樹下,夏微和你說了什麼?」
宋白初怔了怔,但室內太過黑暗。
沈硯安並未察覺她神色有變,他鬆開她,大手捋著她淩亂的發,淡淡說,「是夏微將離婚協議洩露,她對我有了異心。」
「她說的話,不能信。」
沈硯安捧了捧宋白初的小臉,「嗯?」
「嗯,我不信。」
宋白初口吻略篤定。
沈硯安立刻就覺察出來了,一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摟了摟宋白初的腰,「如果有機會見到她,不要理她。」
他不會給夏微再接近她的機會。
宋白初摟住沈硯安的脖子,這個消息實在太震驚了,「她為什麼要背叛你?」
理由,真不好說。
沈硯安側身將宋白初摟在懷裡,「她糊塗了。」
宋白初突然推開沈硯安,從床上坐起來,又連滾帶爬地下了床。
沈硯安嚇了一跳,想扶住宋白初,人卻從他掌心溜走。
他忙開了燈,適應光線,便見她跌跌撞撞進了衣帽間。
她出來時,沈硯安沉靜的黑眸,泛起光澤。
宋白初朝他走過來,跪在大床上他面前。
她拉起他的左手,將他們大婚時,他準備的婚戒,戴入他的無名指,還低聲說,「我願意。」
她笑容燦爛也恬靜,瀲灧的目光,撞入他的心房。
他的心,隨著她的笑,不可抑制地顫動。
她真的很漂亮,白凈的小臉,溫婉的眉,含羞的雙眸,微挺的鼻,殷紅的唇,水潤的肌膚,因為卸妝的關係,鬢髮間還留有水珠,像一朵溫養的鬱金香。
他要親手澆灌的鬱金香。
她聽到了他在化妝品店的低語。
他說,他應該戴戒指。
沈硯安抱住了宋白初。
他聲音壓得很低,「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嗯。」
他和她擁吻在一起……結束漫長而倦怠的一天。
…
「離他就職,僅剩11天。」
「今天外賓的宴會上,他頗受倚重,就職已經闆上釘釘。」
「他,我撼動不了。」
「不過……」
董峰撿起桌面的一張照片。
是當初,宋白初一腳踏兩船的傳言,甚囂塵上時,她以為念惜出事,被引往大禮堂和沈硯安一起接受採訪時的合影。
「拿她要挾他主動退出。」
他指著宋白初。
「今天的離婚協議書是我放出去,可推波助瀾到這個地步,沈硯安的人功不可沒。」董峰,冷嗤,「他親手把弱點拱手奉上,真是一個十足的自大狂。」
「主任,聯繫不上夏微了。」
「我打聽到,夏微已經被扣押。」
「夏微會不會出賣我們?」
「我和夏微從沒做過交易,何來出賣一說。」董峰頓了頓,視線落到加護病床上。
他的兒子,董勤,半死不活地躺在那裡,換了心臟,陷入昏迷。
董峰伸手拍了拍董勤的肩,「你想死,我偏不讓你如意。」
「我要你看著我,怎麼成功走上巔峰。」
他的兒子身手了得,而他開槍的那個瞬間,他繳械投降。
得知秦淑蘭死訊,他早就不想活了。
…
離沈硯安就職,倒計時11天。
宋白初醒來,沒有意外,沈硯安不在她身邊。
記憶回溯,耳邊都是他剋制的呢喃。
「很晚了,你需要休息。」
「聽話。」
「不是怕你心臟病發。」
「你很健康,你承受得住。」
「但縱慾,傷身。」
她纏著他,他幾乎要崩潰。
她發現,自己喜歡看他崩潰。
這個時候,她會覺得沈硯安或許已經愛她。
宋白初洗漱換衣時,看到洗手台上放著一瓶白玉蘭香水,是她昨天相中沒有買的那瓶。
她淡淡笑了,噴了噴出來,收電腦時,電腦裡的掃雷突然動了,匹配有了結果。
她欣喜,看到了輝煌路88號。
沈硯安在客廳,與他的兒女打鬧。
宋白初背著大公文包,衝下樓,上前摟住了沈硯安,與他吻別,隨後親了親航航的小臉,抱了抱念惜,「我今天很忙,他們拜託你了。」
沈硯安站起來,走出別墅,看著他明媚張揚的妻子,站在車邊,與他揮手,而後上了車。
時光彷彿回到了從前,她16歲的時候。
她和小宜一樣,明媚張揚,任性恣意,有禮有趣。
她的殘垣斷壁,她的裂縫,她的傷痕,他會一點點修補。
賓士車,馬力開到最大,衝出了香公關。
宋白初敲響了輝煌路88號大門,她見到了董峰和董峰的妻子。
董峰開了口,「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