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初淚流滿面,哽咽,「沒有。」
她翕動的唇,瞬間被他含住。
他吻得又急又深,和每一次都不一樣。
她被迫承受。
他的吻攪亂她的心扉。
她推搡他的手被他捉住。
她無法承受的嗚嚶。
他退離,抵著她的額頭,劇烈的喘息聲,混著灼熱的氣流吞噬她的氣息,強大的氣場將她包裹。
車內,瀰漫著曖昧,冷澀。
是溫情,也有冷意。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淡眸湧動星火與怒火。
他渾身滾燙,灼人。
她害怕地後退,他更進一步。
「說清楚,去做什麼?」
他逼視,她閃躲。
他吻上她的唇,她氣息被奪。
她沒有力氣掙紮,在他懷中。
她任他予取予求,失神地看著他。
車子停了下來,她被他抱出來。
是香公館。
念惜和育兒嫂在玩耍,劉媽在做飯。
她的手剛碰觸念惜的小腦袋,手就被他攥住。
她被他抱上三樓,抱在沙發上。
他伸手給她擦淚,她偏頭躲開。
「讓我走。」她低聲。
小臉被擡了起來,他吻她,她咬住了他的唇。
血腥味霎時瀰漫。
他放開她唇,大手落在她後臀,不輕不重拍了一下,像在懲罰作惡的小孩。
她的小臉霎時通紅。
「要和他過?」
他問。
她愣住,搖頭。
「吃了飯,讓你走。」
她中午就喊餓,剛才什麼都沒吃。
宋白初睜大雙眼,對上他淡漠的目光,淚水狂湧。
沈硯安伸手將人抱在懷裡,捧著她的小臉,給她擦淚,「放你走,還哭什麼?」
「捨不得我?」他笑,「小臉這麼紅,怎麼走?」
「我吻你,你就臉紅,怎麼走?」
他將她摟在懷裡,嘆息,「發生了什麼?他要挾你了?」
宋白初想起夏微的話。
她無法想象,頻繁製造罹難,一直在追殺蕭承廷,和許許多多的科學家的暗網勢力,如果踏入京市,會造成怎樣的騷亂。
而顧雲深總是在她們附近製造麻煩。
都是因為她。
她不想成為他的包袱,她想靠自己解決掉麻煩。
她搖頭,「沒有,他沒有要挾我。」
「我隻是和我兒子吃飯而已。」
她小手捧著他英俊的臉,目光中有傷感也有柔情。
她想起,他和蘇漾吃飯的樣子。
總有一天,他會和其他女人約會,和其他女人結婚,生一堆孩子。
輝煌的仕途,美麗溫柔的太太,可愛漂亮的兒女。
她能預示他的未來,沒有她的未來。
餘下15天,是煎熬。
他回望她,等著她……
手機響了,冗長的鈴聲斷斷續續。
「我答應了航航,去參觀他的新房間,去看他的獎狀,去陪他一晚。」
「我……得走了……」
他眉心跳動,手與她的小手十指相纏。
…
顧雲深的勞斯萊斯停在了香公館門口。
他遠遠看到出現在小區門口的宋白初。
他打給了周醫生,那位曾經給宋白初治療過的心理醫生。
「確定可以封鎖她的記憶,不傷到她嗎?」
手機裡傳來周醫生聲音,「您夫人本身的抵觸情緒,會幫我將她痛苦的記憶封存。」
「讓她回到16歲。」
關於沈硯安的記憶,要徹底地消除掉。
「可以的,顧總。」周醫生說,「記得提前給夫人喝下安眠藥。」
顧雲深掛了電話,下了車,像從前一樣,為她拉開副駕的門。
宋白初坐入後車座,「我要重新擬定一份離婚協議書,我要航航的撫養權,離婚協議書要歸我保管。」
「嗯。」
顧雲深很好說話地給她遞了一瓶礦泉水,她喜歡的牌子。
他說,「航航給你買的。」
宋白初接過,打開蓋子,喝了一口,「航航,我明天就帶走……」
她的話沒說完,倒在了椅子上,手中的水瓶墜落,水潺潺湧出。
顧雲深眸光幽暗,驅車前往他的莊園。
他新購入的半山別墅。
…
香公館,沈硯安坐在書房,懷裡念惜搗亂地拿著他的公章蓋在小鴨子手冊上。
「啪嗒,啪嗒」響。
「乖一點。」
沈硯安揉了揉她淩亂的軟發。
念惜點頭,蓋得更大聲。
齊治從外,帶了人進來。
「沈哥,嫂子……」
「你快說呀。」齊治催促。
「嫂子早上給我打電話,是詢問我關於重婚的事。」張浩對上沈硯安淡漠目光,原本抵死要維護當事人的隱私權的他,突然什麼都招了,「她和顧雲深沒有走完離婚程序。」
「分居兩年以上,需對方同意,才能離婚。若對方不同意,可向法院申請解除婚約。」看著沈硯安越來越冷沉的臉色,張浩繼續說,「嫂子怕重婚的事傳出去,放棄了起訴。剛才嫂子打給我,要我重新擬定一份離婚協議書,她想要回兒子的撫養權。」
「嫂子,應該是和顧雲深達成了什麼協議。」
顧雲深當時,不止拿秘鑰的身份要挾她,還拿重婚來要挾她,所以她回來之後才那麼反常。
「局座,宋小姐還知道您喝的中藥被下了絕嗣葯,應該是顧雲深串通慈恩乾的。」齊治說,「夏微說,宋小姐得知之後,怒氣沖衝出去了。」
怒氣沖衝出去,和氣一起吃飯。
沈硯安聲音涼薄了幾分,「人在哪?」
「勞斯萊斯進了一座半山別墅。」齊治說道,「便衣特警就在外面待命。」
齊治手機又響了。
「局座,便衣特警說,別墅開進了一輛車,是從前給宋小姐做過心理治療的周醫生。」
「神色鬼祟。」
…
沉睡的宋白初被顧雲深放在按摩椅上。
周醫生燃放熏香,坐在身邊,拉住宋白初的手。
她在她耳邊循循善誘,說了許多陳年往事,「你從清大畢業,和顧雲深結婚,生育了顧宇航,你們非常幸福……」
往事裡沒有許芷馨,沒有丁敏,也沒有惜敏,甚至也沒有她最愛的孩子念惜。
也沒有沈硯安。
隻有她,顧雲深,顧宇航。
幸福的一家三口。
沒有傷痛,隻有幸福。
房門被推開時,儀式也結束了。
顧雲深被沈硯安一拳撂倒,他重重摔出了幾米,鮮血從嘴角溢出。
宋白初驚坐,沒有猶豫,衝過去將顧雲深護在身後,對上沈硯安淡漠的目光。
腦海斷片似的閃過沈硯安的臉,他溫柔地親吻她。
她錯愕起身,手腕就被顧雲深捉住了。
「老婆……」
顧雲深喊她。
她回頭看向顧雲深,對上他深情的雙眸,腦海湧出許許多多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畫面,可她的心好痛好痛。
她另一隻手也被握住了,她被輕輕拉入了淡墨氣息的懷抱。
她將手從顧雲深手中抽離,抱住了沈硯安。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沈硯安捧著宋白初失魂落魄的小臉。
宋白初搖頭。
她剛才撲向了顧雲深,她眼睛都沒法聚焦。
他問,氣息急促,聲音壓軟,「我是誰?」
他不想嚇到她。
她答,「沈硯安。」
他問,「是誰?」
宋白初緊緊抱住沈硯安,「我老公。」
他鬆了一口氣。
她又說,「我隻是來陪航航,不是說好了嗎?」
「我明天就回去。」
邏輯清晰,目光也漸漸清澈。
沈硯安還是不放心,掃了周醫生一眼。
便衣特警就將人帶出去審問。
顧雲深從地上起來,擦去嘴角血跡,「沈局,好大的威風,帶人擅闖民宅?」
「誰給你的權利耍官威?」
宋白初緊張,他打人了!
「我明天就回去……」
「現在跟我回去。」沈硯安大手攬住宋白初的細腰,朝外走。
顧雲深擋在他們面前,「打了我就想一走了之?」
沈硯安挑眉,顧雲深立刻被拉開了。
便衣特警不止拉開了顧雲深,還暴揍了顧雲深。
沈硯安不喊停,他們不會停下。
他很少傷人,他的人,也不會行惡。
可是……這個男人興風作浪太久了。
沈硯安目光沉在宋白初臉上,她緊張得團團轉,還不打算說實話。
「不要打了!」宋白初扯著沈硯安襯衫領子,幾乎是在求他,「不要打了!傳出去……」
「傳出去會怎麼樣?」
「會壞了你的名聲,你名聲重要。」
沈硯安抓住宋白初的手,「在乎?」
她慌張地點頭。
顧雲深被打倒在地,強撐著站起來,語氣透著冷意,「我的房子到處都是監控,你逞兇傷人,你完了……」
沈硯安隻看宋白初,神色淡然如水,「我完了。」
宋白初淚水砸在他掌心,生氣推他,「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她那麼努力維護他,他輕而易舉把一切都毀了。
她推開他後退,他拉住她的手,近逼。
「什麼為什麼?」
他一副聽不明白的神情,逼得她靠在了牆角。
看她張牙舞爪。
「為什麼毀了自己的名聲,為什麼……我……」宋白初崩潰痛哭,手用力地推他。
沈硯安靠近她,將她抱在懷中。
他臉壓在她臉上,「你什麼?」
顧雲深揚起手裡的手機,「警察馬上就到,你完了,沈硯安。」
顧雲深的話,刺激的宋白初更加崩潰,她雙手緊緊攥著他的領子,「把電腦給我。」
「做什麼?」
「毀了這裡的監控。」
「給我……給我……」
他壓著她,不讓她走。
「沈硯安!」宋白初抓狂地推他,「為什麼這麼對我,我這麼努力,我想把事情解決掉。為什麼要毀了自己……」
「你做了什麼?」
「我……我……」淚水無止盡從她眼眶滾落。
「我們的婚姻無效……」
「我還是顧雲深的妻子。」
宋白初小臉埋在沈硯安兇口,崩潰大哭。
沈硯安抱宋白初入懷,氣息沉下來,腦海緊繃的弦,徹底鬆懈下來。
他大手輕撫她背脊,在她耳邊低聲,嘆息,「有心事就該這樣,說給我聽。」
「我會解決。」
她熬得他心力交瘁。
怎麼問都不說。
不逼,不嚇她一次,下次不知是什麼亂子。
話音落,齊治領著法院工作人員進來。
「您處理一下,這是我家夫人的離婚申請書,資料都齊了。」
「對方出軌,感情破裂,分居兩年以上。」
「孩子……」
工作人員看向了宋白初和顧雲深,「育有一子,八歲,孩子跟誰?」
宋白初錯愕,茫然,緊張,緊抓著沈硯安的襯衫領。
「我家夫人要。」齊治說道,「判吧。」
「顧先生屢次騷擾我家夫人,身上還背著法庭禁止令,再糾纏下去,我家夫人恐有性命之憂。」齊治催促。
顧雲深黑眸染上怒火,「這不合法!」
工作人員翻閱了齊治提供的文件,皺眉,「出軌五年,還有一個私生女?」
「顧先生,法律很難站在你這邊。」
工作人員直接在文件上籤署了名字,「你有什麼意見,可以向上投訴我,但我想沒有人會站在你這邊。」
「他們的婚姻無效!」顧雲深冷聲,「沈硯安奪人妻子,犯了重婚罪。」
沈硯安瞧宋白初慌張,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他們在這裡沒有登記過。」工作人員說,「何談重婚?」
「什麼?」
宋白初與顧雲深幾乎同時震驚。
顧雲深想阻止,法庭工作人員被齊治請走,宋白初被沈硯安抱走。
隻留下一地狼藉。
齊治折返回來,「顧先生,便衣特警沒用力,您不必裝了。」
「局座和夫人的心意,還是帶到。」
齊治留下了一筆錢。
「孩子,我帶走了。」
「根據法院的規定,您每個月可以探視兩次。」
顧雲深黑眸嗜血翻滾,怒火喧天,拳頭失控地落在牆上。
周醫生連忙走過來,「顧總,夫人會慢慢忘記沈硯安的,你不用著急。」
「夫人,很快會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