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並沒有飛離岸邊多遠,宋白初和顧雲深接連墜海,立刻被便衣特警發現。
「怎麼回事?」沈如宜趕過來。
「宋小姐不知道怎麼上了顧總的直升飛機,兩人還雙雙墜海了。」夏微對沈如宜說道。
她被沈硯安留下來照顧沈家人。
「還不快去撈人!」沈如宜呵斥。
便衣特警已經朝著他們墜落的方向遊過去。
宋白初從海水中撲騰出來,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鮮空氣,身子就被人纏住了。
她回頭就看到了顧雲深,用力地推他,「別碰我!」
顧雲深碰到她,雪鬆氣息在她鼻息縈繞,宋白初腦海就會浮現他和許芷馨在她眼底下亂搞的畫面,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
「老婆,這裡是大海不是普通的遊泳池,一不小心就會被海浪捲走。」顧雲深將宋白初抱得更緊,灼熱的兇膛緊貼她的後背,柔聲試圖說服她,「我帶你上岸就放開你。」
宋白初劇烈掙紮,雙手錘他,擡腳踹他,手立刻被他大手按在兇口,腳也被他大手抓住了,腳心一陣痛楚襲來。
她痛得皺眉,虛弱的身體還未恢復,此刻又被冰涼的海水包裹。
她臉色蒼白如紙,體力一點點流逝,怎麼掙紮都掙紮不出來。
顧雲深完全沒有發現自己抓得她腳痛,隻以為是泡在海裡的緣故,他貼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哄她,「老婆,聽話一點,再動體力耗盡了,也隻能纏著我了。」
宋白初目光幽暗,身子抑制不住的發抖,嘔吐起來。
頭頂的直升飛機盤旋得越來越近,救生繩梯直接落了下來。
顧雲深以為宋白初是被海水凍著了,想帶她立刻離開。
他鬆開宋白初的手腳,大手像鐵一般牢牢圈住她的細腰,另一隻手去抓救生繩梯。
直升飛機緩緩上移,兩人被帶出海面瞬間,沉默的宋白初在他懷中轉身。
這一瞬間,顧雲深心動得不行,還以為宋白初回心轉意。
宋白初轉身用力地咬住他的肩膀,顧雲深吃痛驚呼,「老婆。」
他看向她,宋白初靈動的杏眸黑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與活力,隻有厭惡抵觸。
這個眼神觸痛了顧雲深的心。
他不肯鬆手,語氣傷感得要命,「老婆,隻要你能消氣,你想咬就咬。」
宋白初眸底隻有狠勁,不曾為他動搖半分,鬆開了口,猛地又咬了下去。
這一口又狠又急,痛擊他的心房,摟住宋白初的手臂頓時卸力,宋白初朝海裡墜去。
他想抓住她,手指隻從她衣袖邊緣擦過去。
宋白初宛如一尾美人魚,躍入海浪中,借著海浪波盪,朝著岸邊遊去,不給他留一絲追隨的空隙。
她以前很怕水。
他哄著她學了很久才學會了基礎的蛙泳,希望她遇見危險有自保的能力。
可如今看她遊走的背影,顯然長進了不少。
顧雲深想跳海去追,遠遠看到圍過來的人,皺起眉頭。
「先生,我們怎麼辦?」
「回去!」
宋白初被撈上岸,女傭們立刻遞上浴巾。
「快扶少奶奶去洗澡,把濕衣服換掉。」林晚秋也趕了過來,看宋白初裹著浴巾,冷得發抖,嘴唇蒼白,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模樣,「昨晚就高燒了,再著涼就麻煩了。」
女傭們攙扶著宋白初離開。
小陳這時候也在,見到宋白初這樣子擔心得不得了,跟在他們身後。
直升飛機這時緩緩落下,顧雲深與保鏢長從飛機上下來。
小陳帶著幾分好奇地看向了沙灘上的直升飛機,也正好看到了顧雲深。
沈如宜立刻迎上去,見顧雲深渾身濕透了,白襯衫緊貼著肌膚,將他健碩的身材完全地展現了出來,肩膀和胳膊的位置往外冒血,將襯衫染紅了大半,看得她觸目驚心。
「雲深哥,你這是怎麼了?」沈如宜開口關心,看向顧雲深,卻見他盯著宋白初離開的背影久久地無法挪開。
「沒什麼。」顧雲深收回目光,與保鏢長離開。
「雲深哥,我讓家庭醫生給你看一下。」沈如宜想追過去,可怎麼喊顧雲深都不理。
那兩道血痕透過百襯衫若隱若現明顯就是牙印。
她很想問他,為什麼和她嫂子在同一架直升飛機上,怎麼又一起墜海了?
可他沒有給她機會。
沈如宜的心一下子墜入了谷底,總感覺顧雲深和宋白初之間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夏微站在沈如宜身後開口,「如宜,你見過顧總的妻子嗎?」
沈如宜當然沒有見過顧雲深的妻子。
三年前,她一夕之間消失了,連帶著她的一切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網路上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她曾在顧雲深的手機看過女人的照片,但也僅僅是遠遠匆匆一瞥,根本看不清楚。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了夏微。
可是,怎麼可能?
不可能的!
她還是開了口,「我沒見過。」
「一定有人見過吧。」
夏微說完,就追隨著眾人的腳步離開了。
她的身份,不允許暴露基地的秘密。
自然也不能告訴沈如宜,關於宋白初的一切。
但是,如果不是她說的呢?
沈如宜撥通了A城那邊的電話。
「雲慧姐,快放暑假了吧?」
「你和恬恬過來一起玩嗎?」
…
宋白初回到房間洗澡後換了一身衣裙,擦著濕發從浴室走出來,就見到了擔憂的小陳。
「我沒事。」
「白初姐,」小陳有些緊張的開口,心裡總感覺不安,「我看到在蕭教授家做客的那個人。」
「誰啊?」
「剛才的直升飛機上下來的男人,劍眉星眸,看上去很嚇人的樣子,他一直在盯著你看。」
隨著小陳的話,宋白初手中的幹發巾掉到了地上。
她拎著行李箱出門,與夏微溝通,要先回去。
夏微自然不會駁她的面子,安排了車輛讓她們先走,又立刻給顧雲深打了電話過去。
「小初怎麼先走了?」林晚秋出來,就見宋白初匆忙離開的背影。
「大概是不放心蕭教授和童童吧。」夏微說道。
「她對乾兒子還真上心。」林晚秋不覺嘀咕了一聲。
「誰說不是呢,宋小姐每年都會和蕭教授還有童童去祭祀童童的親生父母,一去就好幾天,和局座在一起之後,也……」夏微見林晚秋皺眉看了過來,頓住了聲,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表情轉移了話題,「夫人,我們現在回京市嗎?」
林晚秋臉色難看,本來是想關心宋白初,順便問一下她怎麼會和顧雲深同乘飛機,又為什麼墜海了,現在隻有道,「先回去吧。」
黑色轎車在高速路上疾馳,宋白初打了一遍又一遍,蕭承廷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
小陳回憶起,「蕭教授的手機一直在那位顧先生手裡。」
「有幾通電話都是他接的。」
「白初姐,你來接我的那晚,別墅裡來了好多穿黑西裝的男人,一直喊他先生。」
聽到這些話,宋白初渾身發抖。
難道那晚,站在客廳中央的人不是蕭承廷,而是顧雲深。
他對蕭承廷和童童做了什麼!
「宋小姐,後面有車子在追我們。我馬上給夏微打電話,讓她派幾名同事過來。」司機說道。
宋白初回頭看去,那輛勞斯萊斯幾乎瞬間與他們的黑色轎車齊平。
後車窗落下,露出顧雲深冷白的臉,黑眸似無邊蔓延的網,將她裹纏。
宋白初纖細的手指按掉了撥號,轉而按下了110,等電話接通,沒有猶豫說道,「你好,警察同志,我要報警,我懷疑有人非法拘禁了我的朋友和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