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嶺山這架勢一看就是在給江晚下馬威。
一邊的梁與川見狀臉色都變了。
當著老爺子的面,他走到江晚的身邊,說道:「小晚不要站著了,坐下來。」
梁嶺山不開口,不代表梁與川就不心疼了。
他想著,江晚好不容易願意回來梁家,要是因為老爺子的一個舉動又不樂意了,他找誰說理兒去。
梁星慕乾脆挽住了江晚的手臂:「姐,坐。」
她無語的望著天花闆,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江晚依然紋絲不動。
她隻是感激的看著梁星慕,然後轉頭看向梁與川:「沒事。」
站一會兒,江晚並不覺得自己會怎麼樣。
梁與川看出江晚的堅持,索性不再勸。
不過他陪著站在江晚的身邊,完全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梁嶺山從始至終都隻是冷著臉色,斜睨著自家兒子和江晚的互動。
尤其是在看到江晚那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梁嶺山再次移開了目光。
他讓江晚又站了一會兒,才對著她緩緩說道:「坐吧。」
隨著梁嶺山的話,江晚乖巧的坐了下來。
她挺著背,態度不卑不亢。
這讓原本想要從江晚坐姿挑刺的梁嶺山微微變了臉色。
江晚不是從站姿,還是到坐下的過程,包括坐下來的姿態,都讓梁嶺山找不任何一處錯誤的地方。
而關於儀態這一方面,還是梁星慕特意提醒的江晚。
要她注意梁嶺山會從這裡下手找麻煩。
江家雖然不比梁家,但從小對江晚的禮儀教育也不少。
這些對於江晚來說自然沒有任何的難處。
從梁嶺山微微錯愕和不滿的神色當中,江晚也猜到了,自己怕是要讓老爺子失望了。
她儀容儀態都在梁嶺山的認可範圍之內。
梁星慕也注意到了老爺子的臉色,要不是場合不對,她都忍不住想笑了。
梁嶺山自從得知梁星慕不是梁家的孩子後,沒少當著她的面說出一些難聽的話語。
一開始梁星慕顧忌著老爺子也疼過自己,想著忍忍過去就算了。
可她沒想到,到最後梁嶺山的話越來越難聽。
不止如此,老爺子還當場宣布不再承認梁星慕這個孫女,要她必須離開梁家,給江晚騰位置。
他認為,是因為梁星慕還待在梁家,江晚才會不願意回家。
梁嶺山覺得隻要把梁星慕趕走,拿出梁家的態度,江晚就會回來的。
事實上,他也認定了是自己把梁星慕的驅趕,才換回了江晚願意回來的行為。
梁嶺山這會看著梁星慕的眼神更是冷漠和指責。
梁星慕不是感覺不到梁嶺山怒瞪著自己不滿的眼神,她直接當沒看到。
反正她從小到大就沒心沒肺的習慣了。
老爺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梁星慕覺得隻要自己開心了,才是最重要的。
客廳裡的人各懷心思。
梁嶺山又晾了江晚一會兒。
期間,梁星慕就坐在江晚的身邊,親昵的挽著她的手,主動和她聊著天。
反正就是不讓江晚從梁嶺山的身上感受到被冷漠的感覺。
看著努力暖場子的梁星慕,江晚的心裡劃過一絲暖流。
她其實能夠感覺得到,梁嶺山對自己這個剛回歸的孫女其實不是很滿意。
至於為什麼不滿意,江晚不得而知。
不過說真的,她對於梁嶺山這個長輩也親近不起來。
這大概就是祖孫不對付吧。
江晚收回思緒,和梁星慕聊著天。
梁嶺山眼看著給江晚的下馬威,結果人家根本不在意。
他的臉色瞬間沉著了幾分。
清著嗓音,梁嶺山沉沉出聲:「到點了,吃飯吧。」
說完,他率先起身,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老爺子有所動作,江晚才站起身,跟了上去。
江晚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李樂薇的旁邊。
下面就是梁星慕。
本來江晚坐的這個位置是之前梁星慕所坐。
如今這樣刻意的安排,不用想也知道老爺子是什麼樣的意思。
江晚對於這樣的做法很是無語。
幾次想要換座位,都被梁星慕笑著婉拒。
梁星慕本身就不在意這些細節,她湊到江晚的耳邊,輕聲耳語,讓她不要遷就自己。
最後,江晚拗不過梁星慕,如芒在背的坐在位置上。
她的後背有些發毛,臉色也跟著不自然了幾分。
梁星慕特意看了梁嶺山一眼:「爺爺,吃個飯,在這麼吃下去,我怕我姐胃口不好。」
「好不容易我姐願意回來了,總不能不讓吃飽吧。」
隨著梁星慕的話,梁嶺山臉色沉沉:「別,你這一聲爺爺我可受不起,之前就讓你把姓改回去了。」
好歹在梁家生活了二十多年,梁嶺山一句話就抹殺了梁星慕在梁家的痕迹。
江晚餘光注意到梁星慕眼眸裡那一閃而過的悲傷。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
梁嶺山直接詢問著江晚:「既然是錯誤的軌道,如今糾正過來也不晚,你明天就去把姓氏改回來,就叫梁晚。」
「改完名字後,把戶口也遷到梁家這邊來,是我梁家的人,就必須入梁家的門。」
這些事項,梁嶺山早就安排好了。
江晚隻需要乖乖的配合著就好。
聽到梁嶺山的話,江晚鄭重的回答著:「爺爺,我沒這個打算,不過是一個名字和姓,都是一個過場,我覺得眼前這樣的情況就挺好的。」
江晚的話才說完,立刻引來了梁嶺山的不滿:「好什麼好?你明明是梁家人,卻要頂著江姓,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梁家養了二十多年的人並非親生的。」
「如今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了,還不讓進梁家的門,你自己聽聽,這傳出去像話嗎?」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梁家放任著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不管,偏偏要去寵著護著一個外姓人。
傳出去丟的是他們梁家的面子。
梁嶺山沒打算做這麼欠缺理智的事情。
江晚似乎是想到了老爺子會反對,她的神色依然冷靜:「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又不需要活在別人的眼光當中。」
她的話語很是堅決。
堅決到讓梁嶺山一時語塞。
他惡狠狠的看了梁與川一眼,這就是他找回來的好女兒。
非要跟自己作對過不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