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陸曼婷依然滿身的狼狽。
她的身上滿是臟污，脖子上拴著一條鐵鏈，被綁在了狗窩裡。
在她的旁邊，還有一隻齜牙咧嘴的大黃狗狂吠著。
那狗兇狠的朝著陸曼婷撲來。
卻在差點夠到她的距離裡被狗鏈給拉扯住。
陸曼婷眼神空洞，視線卻依然落在攝像頭的位置。
她嘴裡小聲的嚷著『把孩子還給我』。
然後蜷縮著身子躺在了狗窩裡。
過了一會兒，有人端著一碗糧食過來擺放在陸曼婷的面前。
江晚看著視頻裡的陸曼婷跟狗一樣趴在地上吃著碗裡的食物。
吃一口就狗叫一聲。
她看不下去了。
江晚退出了視頻。
顧君堯繼續說著：「她為了見我，終於崩潰軟化，被馴化了，為了加深她的肢體印象，她就這麼被關在狗窩裡，跟狗同吃同住，甚至學狗吃飯，學狗叫，學狗在地上爬。」
「終於，在一個多月後，在她很努力的學狗討好那個人，讓他看到了自己被馴化服從的結果，她見到我了。」
就算是這樣，顧君堯也沒有養在陸曼婷的身影。
因為顧景天不相信陸曼婷是真的被自己徹底馴服了。
孩子是他握在手裡拿捏陸曼婷的籌碼。
陸曼婷一個月隻有兩次見顧君堯的時間。
什麼時候，取決於她的表現。
但就算陸曼婷的表現再好，她也隻能遠遠的看著顧君堯，不能伸手觸摸，更不要說抱一抱自己的兒子。
陸曼婷有一次實在扛不住對孩子的思念之情，顫抖著手想要觸碰孩子，結果換來的是，照顧孩子的人掐著顧君堯的脖子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
那一下掐的極其狠。
小小的嬰兒甚至來不及哭出聲音就已經憋紅了臉色，一秒鐘不到，憋紅的臉就呈現青紫。
陸曼婷哭喊著跪下來磕頭認錯，額頭磕到血流不止，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乖乖聽話，沒有命令絕對不會碰孩子一根汗毛。
直到陸曼婷哭暈過去，她都來不及確認孩子是不是還活著。
她就這樣提心弔膽的過了一個多月，對顧景天的話無條件的服從，才終於換來了孩子還活著消息。
之後，陸曼婷看孩子的時間被延長。
有時候是兩個月見一次，有時候是三個月。
全看她的服從度和顧景天的心情來決定母子倆的見面。
就這樣一直到了顧君堯兩歲，陸曼婷才被允許跟孩子接觸。
她可以親自帶孩子，陪著孩子吃飯，陪著孩子玩，這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寵。
不過，她要怎麼帶孩子，怎麼教育孩子，甚至幾點該陪著孩子做什麼，都被顧景天每天規定好。
陸曼婷隻能嚴格按照顧景天的要求。
但凡她有一丁點的遲疑，顧景天就不讓她見孩子。
而陸曼婷早已經習慣了孩子的陪伴，她隻能遵從顧景天制定的規則活在他圈定的範圍裡。
沒有一點掙紮和反抗的餘地。
江晚隻是聽著顧君堯如此平靜的訴說著這些往事。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當時的畫面。
而這一切，都被監控記錄了下來。
這些視頻裡，前面的部分都是陸曼婷被馴化的過程。
後面那些部分，大多數都是關於顧君堯的。
他並沒有讓江晚繼續往下看。
之所以保留著這些視頻，顧君堯有自己的打算。
但給江晚看就沒有必要了。
江晚這會已經淚流滿面，因著陸曼婷這些事情。
被那樣對待，還把顧君堯成功養這麼大，她是真的很愛顧君堯。
陸曼婷的遭遇換在任何一個普通人的身上，誰能不崩潰呢？
可她堅持下來了。
要是江晚沒有記錯的話，她記得顧一諾和自己說過，陸曼婷表面上順從，背地裡卻也猙獰著讓顧君堯不能屈服，千萬不能屈服，一旦屈服就徹底輸了。
她就像一個矛盾體，哪一面都很矛盾。
但不管哪一面，都在保護著顧君堯和顧一諾。
顧君堯看著江晚突然失聲痛哭的模樣，他大手一伸，把江晚輕輕的抱在了懷中。
他的手輕輕拍打著江晚的背部：「後來懷著諾諾，她加倍的小心，因為生我的時候身子早就被整垮了，她懷一諾很艱辛。」
「隻能長期卧床，一直到生下一諾都還在孕吐的厲害，她害怕一諾會和生我一樣，出生就被分離，一直都很乖，但因為長期處在緊繃的情緒當中，她患得患失的生了病。」
就是外界所傳言的，陸曼婷精神分裂了。
她生產那天依然是在家裡生的，生下孩子後就暈了過去。
醒來就被告知生了對龍鳳胎。
陸曼婷瘋了一樣，砸著東西說自己明明懷的是單胎，她隻有一個孩子，不可能是雙胞胎。
家裡照看的傭人看她病得不輕，附和著她是隻有一個孩子，生了個兒子。
在把兒子遞給陸曼婷的時候，她驚慌失措的差點摔死襁褓中的孩子。
她想要去抱女寶，堅持自己生的是女兒。
陸曼婷鬧得家裡雞犬不寧。
顧景天讓人當著陸曼婷的面掐著女寶的脖子，不斷給她洗腦。
要麼，她接受自己生的是龍鳳胎。
要麼，她生的是兒子，那個女孩隻是個孽種，掐死就不存在了。
陸曼婷的精神徹底崩潰了，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接受了一段時間的治療。
回來後，她終於接受了自己生了兒子和女兒的事實。
但她對倆孩子的照顧都顯得很是不上心，甚至有一段時間對倆奶娃娃有著很明顯厭惡的心理。
一直到顧君堯長大懂事後，陸曼婷才表現出對顧一諾的喜愛。
她告訴顧君堯，顧一諾是妹妹，他是哥哥，要好好保護好妹妹，呵護她長大。
對著顧君淮，陸曼婷雖然不再抵觸，卻也不熱情。
江晚聽著顧君堯的闡述，恍然大悟：「我懂了，他是利用你跟諾諾的性命，逼迫你媽媽來接受這個孩子吧。」
陸曼婷自己懷的是雙胎還是單胎，不可能不清楚。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無法接受顧景天要自己養他在外私生子的行為。
但陸曼婷根本鬥不過顧景天。
她這麼多年活在對顧景天的恐懼籠罩下，加上自己現在有孩子這兩個軟肋，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