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國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桃花村。
周衛軍見到他，立刻上前問道，「大哥，怎麼樣，錢借到了嗎？」
周衛國嘴角扯了扯，說道，「沒有。」
「沒有？」
周衛軍很失望，瞪著周衛國，「大哥你怎麼回事呀？這點錢都借不到？你之前還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證宋招弟肯定聽你的話，會把錢借給你的。結果呢，一分錢都沒借到！」
周衛國也是一肚子氣，「我們現在離婚了，她不借我錢不是挺正常的？」
「哼，沒用就沒用！連個女人都拿捏不了！怪不得人家要跟你離婚！」
周衛軍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罷了，他就知道大哥沒用，以後還得靠自己。
周衛國看著周衛軍遠去，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拳頭緊緊攥起，最後一拳頭捶在大門上。
門沒事，他的手疼死了。
「嘶！」
周衛國低呼一聲，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手漸漸不疼了，才甩了甩手，往門口走去。
羅細妹端著一盆水出來，正好看到周衛國往外走，大聲問道，「你去哪裡？」
「回縣城。」
周衛國頭也不回說道。
「站住！」
羅細妹扔了盆，衝上前抓住周衛國的手，「周衛國你給我站住！」
周衛國心情本來就很糟糕，見狀狠狠甩開羅細妹的手，怒道，「媽，你幹什麼？」
「你們這些討債鬼！」
羅細妹一巴掌拍在周衛國的兇前，大哭起來，「一個個的天天不著家，都往外跑！你們是想累死我是不是？」
「你爸癱瘓了，躺在床上上動都不能動。吃飯要人喂，屎尿要人弄，他還動不動就發脾氣。」
「我又要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還要伺候你爸，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回來了也不過來幫幫忙，我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命苦啊！」
羅細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就哭起來。
周衛國額頭的青筋狠狠跳了起來，趕緊把羅細妹拉起來。
「媽，行了！我幫，可以吧？」
羅細妹這才擦了擦眼淚，從地上起來。
又撿起地上的盆，盆裡的水早就在剛才倒光了。
她把盆遞給周衛國，「去打熱水，再拿條毛巾。先給你爸擦身子，然後再把你爸的衣服給換了。」
「行。」
不就是給爸換洗嘛，又不是多大的事情，瞧他媽那樣子，彷彿受了多大的打擊！
真是矯情，一點點小事都不肯做。
要是宋招弟，叫她幹什麼就幹什麼，絕對不會有那麼多的抱怨。
想起宋招弟，周衛國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重起來。
他拿盆打了水，拿了毛巾，端著水進了羅細妹和周德貴的房間。
房門一推開來，就聞到一股臭味。
那是一種許久沒有擦洗的臟臭味和屎尿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臭得周衛國的當場就想嘔吐。
因為端著水盆，他沒辦法捂鼻子。
周衛國盡量屏住呼吸，把盆放桌子上後，先去開窗戶。
走到窗戶邊，他才深吸了一口氣。
「爸，我給你擦一下身子。」
周衛國走過去，先給周德貴洗了把臉。
周德貴眼睛直直盯著他，「衛國啊，爸現在沒用了，廢人一個。衛軍的婚事要你來操持了。」
「知道了。」
周衛國不耐煩地說道。
周德貴還在那兒絮絮叨叨說著，「現在你就是一家之主了，家裡的一切事情都要你來管了。衛軍先結婚，結完婚你的婚事也要抓緊了。至於衛紅，她還小，不用考慮那些……」
周衛國完全屏蔽了周德貴的聲音，認真給周德貴擦臉，擦完臉，又給他擦上半身。
擦完上半身，擦下半身的時候，他才發現周德貴拉了屎和尿。
那屎尿粘在屁股上，又臭又噁心，褲子、床單早就又濕又黃，噁心極了。
周衛國崩潰地當場扔了毛巾，「爸，你怎麼不說你拉屎尿了？」
周德貴白了他一眼，「說不說重要嗎？反正你都要給我擦身體了。」
周衛國要抓狂了，「你怎麼能隨便就拉？你要拉的時候不會先提前告訴我們嗎？提前告訴了我，我好抱你下來拉！」
總比拉在床上好啊！
周德貴卻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又動不了，床上拉更方便！」
「你，你你……」
周衛國指著他說不出話來，大口喘了好幾下，才怒氣沖沖說道，「你這樣我們很累的知道嗎？還要給你洗屁股，還要換床單！媽上午才洗，現在哪還有換的？」
「那你就去多買幾床，也不要多少錢。」
「爸，你太自私了！你這樣會累死我們全家的！我不管了！」
周衛國踹了一腳盆，扭頭就出了房間。
「衛國，你要去哪裡？」
羅細妹正坐在門口擇菜，見周衛國怒氣沖衝出來，趕緊攔住他。
周衛國氣呼呼道，「我不管爸的事了！」
「你怎麼能不管？」
「你進去看看，爸拉了屎又拉了尿，床上髒得要死！這叫我怎麼管？」
「什麼？這個死老頭子又拉了？」
羅細妹扔了菜衝進房間，看到床上一片狼藉，當場就崩潰大叫起來。
「周德貴你個王八蛋！你是嫌棄我事情少，故意捉弄我是吧？操你媽的王八蛋，我讓你拉！」
羅細妹衝上前，一巴掌扇在周德貴的臉上。
那一巴掌她用了十分的力氣，「啪」一聲，聲音特別大。
周德貴驚呆了，在門外的周衛國也驚呆了。
誰都沒有想到，向來乖乖聽周德貴的話，唯他馬首是瞻的羅細妹，竟然會打周德貴！
周德貴氣得老臉都紅了，雙手狠狠地拍著床闆，「羅細妹，你竟然敢打我！」
「老娘就要打死你！」
羅細妹瘋了一樣又「啪啪啪」連著扇了周德貴四五巴掌，把他的老臉都打紅了。
「你個老不死的，今天上午在床上拉了一次，現在還拉！家裡的床單就那麼幾床，你現在弄髒了，哪裡還有床單換？」
待會又要給周德貴清洗，又要洗床單，她才剛剛歇一會又要幹活，羅細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周衛國見親媽打親爸，沒有絲毫的反應，甚至覺得羅細妹打得對。
他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