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和薛淩聽得目瞪口呆，互視一眼後，臉色都有些不對勁。
「混血兒？就是另一半是外國人基因？」
林清之點點頭。
薛淩暗自哭笑不得，問：「那你呢？你怎麼想的？你同意了？」
「我還在考慮中。」林清之溫聲：「這畢竟是關係後輩後代的重要話題，不得不慎重考慮。」
「對對。」程天源尷尬低聲：「養兒育女是人生大事，肯定要慎重些。」
林清之微笑問：「叔叔，阿姨，你們呢？你們會同意嗎？」
程天源和薛淩對視一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薛淩忍不住問：「那你爸媽呢？他們能同意不？」
倘若對方父母一點兒也不介意，那他們也不好太明目張膽反對。
老三和阿清的情況非常特殊，即便他們最終不生養孩子，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林清之搖頭：「我還沒來得及跟我爸媽提起。不過，我爸媽是很傳統的老一輩。我猜他們可能不怎麼肯。」
「我們也不肯。」程天源脫口道：「我們都是傳統國人，看習慣黃皮膚黑頭髮，整幾個白皮膚藍眼睛的傢夥——太異類了些。」
薛淩低笑：「也不一定是藍眼睛金髮絲。其實，帝都這邊還是有不少混血孩子的。」
「那——不一樣啊！」程天源道：「如果自己交往喜歡的女子是外國人，結婚後多半會生混血兒。這是沒法改變的事，咱們有些難以接受也隻能接受。但現在是在挑，有
得選擇呀。既然能選，那為什麼非得挑什麼外國女人！」
林清之聽出來了，微笑：「叔叔言之有理。」
「阿崇自己提的？」薛淩忍不住問：「已經做了決定？」
林清之解釋：「他暫時隻是提議，但我沒怎麼意動。」
「那別聽他的。」薛淩直截了當：「你跟他說，我們都不同意，讓他甭想了！到時一大群孩子中混入幾個不一樣的，看著就不習慣。」
程天源點點頭：「不錯，咱們沒有歧視別人外國基因的意思。讓他別整一些鶴立雞群，花裡胡哨的事情。」
林清之想了想，道：「好，回頭我就告訴他。現在隻是在考慮和準備階段，不必焦急，先慢慢商量。」
「這一點……」程天源輕咳一聲，道：「我們還是很贊同的。如果說自己過得貧窮潦倒，生活得非常不易，自己尚且養不好自己，那就另當別論。是這樣的情況，不想生也就罷了。但以你們的條件，養幾個孩子綽綽有餘，大可不必搞什麼丁克。」
「是。」林清之微微一笑：「我家就我一個獨苗，又是幾代單傳，實在不好沒後代。」
薛淩聽他這麼說，暗自猜到當初他父母親壓力之大。
「阿清，你回頭跟你爸媽也商量一下。」
林清之答好，隨後問：「大哥大嫂都去歇息了？」
「應該還沒。」薛淩答：「早些時候安安一直在睡。她現在嗜睡得很，不敢喊她起來吃飯。剛才然然端了
甜粥給她吃。」
林清之微笑解釋：「阿崇挑了一個很雅緻的兇針，說要送給大嫂。」
「不急。」薛淩輕笑：「等他放假回來，到時親自去送才顯得有誠意。反正孩子得明年夏季才出生。」
林清之答好。
他很快吃飽了，說他明天早上還有事，今晚就不歇在馨園了，過兩天有空再來看他們。
程天源和薛淩都知曉他是日理萬機的人，不好強留他住下，讓他要注意身體別太勞累。
林清之帶著保鏢和助手匆匆離去。
「這一頓飯多半是趕過來的。」程天源猜測：「早知道他這麼忙，就不該喊他過來。」
薛淩好笑睨他一眼，道：「他現在是咱們的孩子。家裡有這般的大喜事，我們自己慶祝卻不告訴他——能成？都要告訴，至於能不能來，那看他們各自的情況自己決定。」
「他大老遠跑來，吃一點兒東西還得趕回去。」程天源皺眉道：「本來就感冒了，哪裡好讓他就為了一頓飯來去奔波？」
薛淩知曉他是心疼林清之，溫聲：「沒事，他會安排好自己的時間的。反正咱們一視同仁，一概通知下去，能來就來，不能咱們也不會怪責。」
「嗯。」程天源提醒：「明天記得打個電話問問感冒的情況。」
薛淩點點頭：「最近正在轉季，早晚溫差大，確實容易感冒。前天小竹一直流鼻涕，我趕忙讓瀟瀟沖一包小兒感冒沖劑給他喝。」
「還得多注意老
人家。」程天源瞥一眼手錶，道：「挺晚了，咱們回房吧。」
幾天後，薛揚找了薛淩商量他們要搬出去的事，先試探一下老媽子的口風。
「當然可以。」薛淩問都不問就答應了，「當初你們結婚前我是怎麼說的。你們孩子還小，經濟不穩定的時候，我們就盡量幫襯。但你們不需要我們了，大可以出去單獨住。」
薛揚樂哈哈笑眯了眼睛，摟住薛淩的肩膀。
「我就說媽一定會同意！瞧！立馬通過！」
薛淩拍了拍他的兇口，笑道：「自己單獨過費用可不低。你呀，卯足勁好好乾，可千萬不能讓瀟瀟跟著你吃苦委屈。生活條件盡量別降低，知道吧？」
「知道了。」薛揚苦笑哈哈：「自由固然有好處，但自由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薛淩大笑：「那可不是！」
那天傍晚，程天源下班回來，薛淩便跟他說起此事。
程天源聽得一陣皺眉，問：「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出去？」
「……沒說住得不好。」薛淩解釋：「年輕人可能想要自己的一些自由空間吧。他們自結婚後一直住在馨園，可能想開始嘗試獨立吧。」
程天源狐疑問：「現在園子西邊都給他們一家子和保姆住，又沒人去打擾他們——怎麼就沒自由空間了？」
「不一樣的。」薛淩低笑：「跟公公婆婆住一個屋檐下，即便沒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多少還是有些不方便吧。沒事，他們
愛搬就隨他們搬吧。」
「你答應了？」程天源不敢置信問：「同意他們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