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倉隻覺得自己突然心跳加速,急忙踢了鞋子跳上床,側卧在床上,一手撐著腦袋,隻等著何春花進來。
突然,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何春花打著哈欠走了進來,看著李滿倉那衣裳半解的風騷模樣,眼角便跟著抽了抽。
隨後又瞟了眼他裸露在外的兇肌,忍不住問他,
「你的咪咪不冷嗎?」
「什麼秘密?我沒有秘密啊……」
李滿倉愣住了,看著何春花一臉正色的盯著自己,不自覺的攏了攏兇前的衣服。
「沒什麼」
何春花隨意的擺擺手,「外邊天冷著呢,衣裳穿好,別著涼了。」
「還有,以後不用特意給我留著燈,這蓖麻子可不多了。」
何春花一口氣說完,轉身將油燈滅了。
隨後利利索索脫了外裳爬上床,將自己裹進被子裡,背過身去睡起大覺。
看著何春花冷漠無情的背影,李滿倉的嘴張了又張,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獨自在黑暗中淩亂了半晌,這才翻過身扯霍過一旁的被子蓋好,平躺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屋頂無語凝噎。
聽著身後李滿倉急促的呼吸聲,何春花知道這人定是被自己氣的不輕。
得意的勾了唇角,在黑暗中無聲的偷笑。
哼,想色誘她?
沒門!
李滿倉像個泥鰍一樣,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看著天快亮,索性披了衣服起床。
向來是第一個起床的李老頭今天被人搶了先,心裡便咦了一聲。
然而看著李滿倉頂著黑眼圈,木著一張臉一趟又一趟的挑水,更是驚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等大牛起了床,李老頭便忍不住湊上去問他,
「這孩子今兒是怎麼了?中邪啦?」
「應當……是別的什麼事兒吧……」
其實大牛心裡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可是他覺得,既然李滿倉把他當兄弟,把這種事情都跟他說了,他怎麼能再把這秘密透露給其他人。
所以,哪怕問話的是他爹,他也不能說。
但到底面對的是自己爹,大牛撒起謊來著實有些底氣不足。
知子莫若父。
李老頭隻需要匆匆瞟他一眼,就知道大牛沒說實話。
於是,慢悠悠「噢」了一聲,隨後又道,
「那我等下去問問他,看他究竟是怎麼了」
「你別問了,他不會說的。」大牛堅定的搖頭。
這麼難以啟齒的事,李滿倉怎麼會說出來,而且自己爹跑去問,這不是上趕著去讓他難堪?
李老頭眼珠子轉了轉,隨後嘆著氣說道,
「罷了,那我去問春花,他們兩口子躺一張床上,自然知道些什麼。」
「那更不能去了,爹,活爹!」
大牛急了,拽著李老頭的袖子不撒手,生怕他跑去拍何春花的房門。
「那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要是有什麼難處我也好幫著出個主意。」
李老頭哼了一聲,「他如此反常,又悶不吭聲的隻幹活兒,要是把人折騰病了可怎麼成?
他明兒就要去縣裡了,難不成要拖著一身病去奔波?」
聽了這話,大牛有些動搖。
自己爹活了大半輩子,吃過的鹽比自己吃過的飯還多,沒準兒真的能幫著出個好主意,讓滿倉兩口子重歸於好呢?
於是,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便把這事兒跟李老頭說了。
李老頭聽完,嘴角便忍不住抽了抽,怪不得這兩年總覺得他們兩口子之間氣氛怪的很。
嚯,原以為是自己想多了,沒成想這是真的有問題。
見自己爹半天不說一句話,大牛急聲催促,
「您倒是說說這咋弄啊,悶不吭聲是什麼意思?」
李老頭看著李滿倉遠去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
「看樣子,他這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可不是,春花著實有點不知趣,白白辜負了滿倉的一片心意……」
大牛在身後站著點頭回應。
而聽了這話的李老頭卻忍不住甩給他一個白眼。
春花可是他的女兒,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許說她,自己兒子也不行!
「你還好意思怪她?你動動你那豬腦子吧!
真是屎殼郎打哈欠,天天凈出些餿主意!」
成功將火引到自己身上,大牛有些委屈,垮著一張臉,小聲嘟囔著回嘴,
「這大清早的,你就開始罵上我了。
你要是行,你去給他出個好主意啊」
李老頭背著手,鼻孔朝天哼了一聲,
「你可別小瞧我,我在這方面的經驗肯定比你強。想當年……」
「是是是,當年你給我娘買了一朵絹花,從此獲得了她的芳心,兩人就永浴愛河了,您都說了八百遍了,也不嫌累!」
大牛一聽李老頭又開始老生常談,隻覺得頭皮發麻,一邊吐槽一邊遠遠的走開了。
反正這事兒說給李老頭聽了,自有他去操心。
甩鍋俠大牛此時心安理得的去了茅房。
何春花對早上發生的一切那是一無所知,她向來是一夜好眠,又起的最晚。
不用經過多長時間的思索,李老頭已經在心中盤算好了。
等吃過了飯,他們幾人要出發去鎮上賣豬肉,便將李滿倉叫到了一邊。
「這是三兩銀子,你拿著」李老頭塞給李滿倉一個錢袋子,邊說邊往四處觀察,生怕有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平白無故的給我錢幹嘛?」李滿倉有些傻眼,狐疑的看著他。
「大老爺們兒在外邊,怎能沒有傍身錢,你拿著,看到有好看的絹花就買上幾朵。」
「我一個大男人,買絹花做什麼?」這沒頭沒尾的話,讓李滿倉更加不解了。
這問題一問出來,李老頭看他的眼神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了,
「我原先覺得你挺聰明,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是個榆木腦袋。
讓你買絹花自然是送給春花討她歡心的,難不成還讓你自己戴?」
聽到這裡,他也明白了,大牛這是把自己的事兒抖出去了。
反應過來的李滿倉臉刷的一下便紅了,同時心思也跟著活泛了起來,
「您這法子當真有用?」
「怎麼沒有用,哪個女人不愛這些花兒啊朵兒的?」
李老頭對李滿倉的質疑十分不滿,皺著眉頭瞪他一眼,隨後又說道,
「當年,我去鎮上趕集,你大娘正好支了個小攤在賣雞蛋,我對她那是一見傾心,可你大娘卻對我愛答不理的,就是打從我送了她一朵絹花,她這才對我有了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