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陸雲視野裡,是段無涯。
「是你?」
對於段無涯半夜出現,陸雲稍感意外,因為下午他才剛剛來過,而且審訊的意圖被兩位皇子阻擋了。
現在半夜三更的又來,定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段無涯見陸雲還未睡,毫不遮掩的露出一臉壞笑,不懷好意的道:
「小子,你不死,我寢食難安,與其睡不踏實,還不如半夜來,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你們上路。」
陸雲下午已聽到二皇子說的話,嗤之以鼻的道:
「陛下說了,不讓你傷害我們,你要抗旨?」
段無涯突然露出凄厲的笑:
「小子,你別自作多情了,陛下說的是這位姑娘,和你有什麼關係?」
「鎮北王他們要保的也是這位姑娘,你死了,恐怕連為你說話的人都沒有。」
說話間,身後已有幾個心腹跟了進來,要打開牢門。
段無涯想看到陸雲恐懼的樣子,但他失望了,陸雲表現的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懼意。
他自然不甘心,於是故意嘲諷道:
「欣郡主我都敢殺,更何況是你們?這位姑娘大概率會進宮,等陛下玩膩了,你以為她還能活嗎?」
說完,他還露出了狂妄的笑,像極了一個穩操勝券的棋手。
但陸雲也不是棋子,豈能心甘情願的被拿捏,他已經暗暗運轉靈力,準備一拳解決段無涯。
自己現在已是鐵丹境三重,解決鐵丹境五重剛剛好。
所以他沒做任何反抗,順著他們主動向外走去,這樣更好,離段無涯近一些,離雲錦遠一些。
從走出牢門的那一瞬間,陸雲就進入了攻擊狀態,他此刻的態度很簡單,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因為陸雲手上還有玄鐵打造的鐐銬,而且被封了靈力,段無涯絲毫未將他放在眼裡。
他還不知道危險已經靠近。
二十步……十步……
時間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此時,一道嚴厲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段無涯,你要幹什麼?」
聲音冰冷且充滿了殺意,完全不像陸鳴的為人。
他在外面聽看守彙報,說段無涯來了,還不讓他們靠近,就頓知大事不妙,幾乎是跑著進來的。
當看到陸雲完好的站在面前,才鬆了一口氣,嚴厲的問道:
「段無涯,大半夜出現在這裡,你意欲何為?」
段無涯本來準備快速解決陸雲,還能回去睡一個安心覺,對於突然出現的陸鳴,十分意外。
加上做賊心虛,他表現的極其不自然。
「陸鳴……你……你怎麼來了?我是來審案子。」
他說的斷斷續續,將自己的心虛表現的一覽無餘。
陸鳴看著他滑稽的樣子,露出了冷笑:
「呵……大半夜來審案子,國舅大人可真是用功,以前怎麼沒見過?」
「我看你是想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段無涯經歷了短暫的心虛,已經緩過來,不畏懼陸鳴的指責,反聲問道:
「我何時審,不勞陸統領操心,倒是你,半夜三更來,又意欲何為?」
陸鳴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峻:
「大禹護法隊奉旨查案,好像還不需要向國舅大人彙報吧?」
段無涯聽到陸鳴的奉旨查案,也不甘示弱的道: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走!」
看到今天計劃要落空,他也不想再繼續糾纏,低喝一聲,帶著屬下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陸鳴見對方離開,終於鬆了一口氣,還有些後怕,幸虧自己一念之間要來。
自己若是晚來一步,陸雲這小子怕是小命不保了。
陸鳴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雲錦,微微搖搖頭,把陸雲帶到另外一個房間,有些猶豫的問道:
「陸雲,這名叫雲錦的女子是你的伴侶嗎?」
他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但事到如今,又不得不明言。
「是!我們在巨林國時,就是師兄妹,認識也有兩年了。」
陸雲老老實實的回道。
又聊了幾句,陸雲越來越感覺不對勁,一開始他隻當陸鳴是為了今天的事,出於關心。
但後面明顯就有盤問的意思了,而且越問越細,頓時引起了陸雲的警覺。
「陸大人,到底何事,您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們都能承受的住。」
陸雲直來直去的問道。
陸鳴臉色有些尷尬,沒有看陸雲的眼睛,而是站起來假意走了幾步,背對著他說道:
「陸雲,今天雲錦姑娘發生的事,你也知道,性質很嚴重,這是弒君,罪同謀反!」
「我剛剛已經去見過陛下,看樣子,想要保住你們的性命,這次隻能委屈你們了。」
他說的很含蓄,陸雲到現在都沒完全理解,隻當陸鳴想出了救他們的方法,要委屈他們一下。
陸雲心裡很期待對方的結果,嘴上還給陸鳴吃著定心丸,道:
「陸大人,隻是因為前一晚駐地遭襲,天雲帝國損失慘重,她沒休息好……」
陸鳴見陸雲沒聽懂自己的意思,顯得有些不耐煩,粗暴的打斷他的話:
「好了,沒人要聽這些,你以為陛下不知道嗎?」
陸雲愣住了,這還是陸鳴第一次對自己不耐煩,他問出了一個冒傻氣的問題:
「既然陛下知道,為何……」
後面的話他沒問完,因為連他自己都感覺,問的有些可笑,明知道還不放,那肯定是有所圖了。
陸鳴的耐心也耗盡了,他知道結果很殘忍,但還是無奈的道:
「陸雲,你還不明白嗎?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陸雲的臉色平靜了,他猜到了自己很多種死法,隻是沒想到今天這一種,冤死。
他冷笑著道:
「誰都可能殺陛下,但唯獨雲錦不會。」
「是誰要對付我們,五皇子,國舅,還是其他什麼人?死也要讓我們死個明白。」
他說的很凄涼,現在看來,連陸鳴也沒辦法了,自己終究要走到亡命天涯那一步了。
陸鳴看到陸雲意志消沉,又安慰道:
「還沒到要丟性命那一步,隻是你和雲錦姑娘都要做出一些犧牲。」
「雲錦姑娘可能得進宮服侍陛下,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最起碼不用丟了性命,你好好勸勸她吧。」
陸雲聽到陸鳴的話,腦袋嗡的一下,他想到了所有可能,唯獨沒想到這一種。
陸雲頓時被氣笑了,沉默了片刻,冷笑著道:
「陸大人,有一件事,我本來不準備告訴你,但現在看來不得不說了。」
「這件事捅開了,你可能會遭到重罰,甚至會死。」
「但雲錦要是真的進了宮,不僅你會死,恐怕你全家都會被殺的人頭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