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看她走來的時候就已經認出,她就是二叔家的老婆,也就是周博川的二嬸。
有緣分的是她公公跟這二叔是兄弟,她婆婆跟這二嬸是堂姐妹,現在是妯娌。
這就不得說一說這其中的淵源了,當然,她也隻是聽過一點。
據說當初與她家公相看的是這二嬸,後來好像是得知二叔讀過書,還有可能接周博川爺爺的班當會計,然後就看不上她家公了。
反而開始惦記跟她婆婆有婚約的二叔,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二叔答應娶她。
然後定婚約的換成了她家公。
反正兩人嫁過來後,比了一輩子,生娃要比,孩子工作,工分,娶兒媳婦,什麼都能攀比一下。
兩人大仇不算,但看不順眼是真的。
周梅花聽到江璃的稱呼,疑惑的盯着她白嫩的臉蛋,仔細回想自己哪個親戚長這模樣,
好一會反應過來,震驚的指着她。
“你……你你……你是江璃那個懶貨!!”
周梅花聲音極其震驚,仿佛見鬼了一樣,聲音都結巴了。
說不震驚是假,兩家是親戚,周梅花當然是見過江璃的。
她成婚那天,穿着一身新衣服嫁過來時,周梅花還被周母怼了。
被她好一頓炫耀,炫耀自己小兒子多出息,娶了個高中生模樣賊漂亮的兒媳婦。
還明裡暗裡說她兩個兒子娶不上這麼好的。
而婚後,周母就被打臉了,江璃的所作所為弄得全村都知道,老周家娶了個懶貨。
因為江璃,周梅花可是見周母一次嘲諷一次。
而且為了比得過江璃,掏空了家底給她小兒子建黨娶了個城裡的兒媳婦。
江璃眨眼:“二嬸,我再怎麼懶,也比你那生不出兒子的兒媳婦強吧?聽說早幾天你兒媳婦為了氣你,油瓶子倒了都不帶扶一下,是真的嗎?”
江璃一臉八卦的樣子,讓周梅花氣結,指着江璃手都在哆嗦。
想到她兒子娶回來的那個城裡兒媳,也是氣狠了。
外人不知,她自己可是知道,雖然她經常嘲諷周母娶了個祖宗兒媳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你……你真的是江璃?周老四的媳婦?”
“二嬸覺得我這模樣,有人能冒認?十裡八鄉誰皮膚有我白?”江璃厚臉皮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周梅花臉吃了大便一樣的臭:“我說博川媳婦,你就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你那麼白是因為什麼你不知道?”
“還有臉說出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們村出了個懶貨呢?怎麼比你婆婆還要厚臉皮?”
江璃左右看看:“誰?是誰敗壞我名聲,說我懶的?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我不過是生完孩子,身體不太好,我男人才叫我不要上工而已。”
“那些造謠的人也太缺德了,肯定是羨慕嫉妒我男人能耐,會疼媳婦,對我好,不用我上工。”
“二嬸,你告訴我,是哪個不要臉嘴碎的婆娘說的,看我不打上門去,軍人的家屬是她能随意造謠的嗎?”
江璃一臉認真,弄得周梅花有些尴尬,不敢對視她眼神。
還能是誰傳的,大部分都是她跟周二嫂呗,隻是這時候絕對不能認的。
周梅花讪讪地笑了下:“可能是大家看你平時都不出門,胡說的。”
江璃一臉嫌棄:“村裡的人都挺淳樸的,怎麼能這樣背後造謠,太缺德,名聲多重要的,怎麼能随意污蔑,真是生兒子沒屁股,二嬸你說是不是?”
周梅花拉長着臉:“博川媳婦,你這話就不對了,你自己嫁過來幾年幾乎不怎麼出門,也沒見你上工,說一兩句怎麼了?怎麼能罵人呢?”
江璃狐疑的盯着她,突然開口:“二嬸,該不會是你造的謠吧?”
周梅花臉一僵:“開什麼玩笑,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們兩家可是親戚,我能造這樣的謠言嗎?”
江璃笑笑:“那就好,要不然我可得好好上門跟二叔唠叨唠叨不可,哪有這樣當親戚的。”
這讓周梅花有種被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博川媳婦,你今天怎麼出門了?是不是你那二嫂又罵你了?”
“你說你也真是的,博川現在都當官了,津貼不少!你每天在家那麼得空,怎麼就養不好兩個孩子。”
“木頭石頭跟沒娘的孩子一樣,上次路過我家,那饞樣,比乞丐還難看。”
江璃聞言,一點羞愧都沒有,畢竟不是她幹的。
“二嬸,你這就不對了,好歹也是親戚,看見我兩個兒子餓,好歹也給口吃的啊。”
周梅花瞪眼:“誰家糧食不是辛辛苦苦上工得來的,自家都不夠吃,怎麼可能給外人!”
“你是不是睡多了,腦子壞掉了?”
“你男人那麼多津貼,你要是舍得拿出來,木頭石頭能成這樣?”
江璃還沒怼回去,那兩個知青就先開口說牛車來了。
江璃擡腳邁過兩名知青最先跳上牛闆車左前方的位置,這利落的動作讓三人都沒反應過來。
“你跑那麼快幹嘛?才四個人坐得下。”二嬸坐在她旁邊。
“前面視野開闊,風景好啊。”
幾人坐好就到了付錢的時候,周梅花眼睛眨了下:“博川媳婦啊,二嬸出門忘記帶錢了,你先幫我給了,晚上回來我還你。”
江璃震驚的瞪大眼:“剛剛路上我聽人說建黨媳婦生了個女兒,不是銷口信讓你帶錢去交住院費嗎?”
“二嬸,你該不會生氣建黨媳婦生的是個女娃,不給交住院費吧?”
“二嬸,偉人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你可不能有重男輕女的想法。”
“要是建黨媳婦知道自己拼命給你家生了個孩子,你家卻連住院費都不給,那她知道得多心寒啊。”
“而且女人坐月子可是大事,建黨媳婦還年輕,之後還能生,你可不能氣壞她身體。”
路上有幾名選擇走路出發去鎮上的嬸子,一個個聽到江璃的話,猜出她的身份,全都像看猴子的盯着江璃。
然後聽到她後面的話,又轉移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