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實訓生看劉工帶着他們一起做，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拿起锉刀用力地锉着。
“唰啦唰啦！”
“唰啦唰啦！”
“唰啦唰啦！”
“唰啦呲唰啦呲！”
“......”
後邊這道聲音不對，用力過猛，劉工停下手裡的動作，看了一眼，告誡：“不要太用力，要锉好幾天呢。勻速一些，才不會傷到零件。”
實訓生們個個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又看看手裡的锉刀和台虎鉗上夾着的零件。
感覺自己的手臂在發酸。
要锉好幾天？那是的勻速，不然後邊都怕手會廢掉，根本使不上力氣。
江靖遠在兵工廠锉零件，顧清清在家裡悠哉遊哉地看書。
早上送完江靖遠回來，沒啥事，繼續看書，邊看邊笑，有時候還會哭。
吃過中午飯休息了一會兒，又拿起書來看。這些書是江靖遠前兩天拿回來的，裡頭有好幾本瓊瑤阿姨的小說，是她特意交代江靖遠找的。
沒想到還真有，她看得津津有味，十分投入，實在是太好看了，可惜沒借到有小燕子的那本。
不然會更好看。
正看得入迷，門外進來兩人，顧清清擡頭一瞧，喲！還是熟人。
“顧醫生！我又來了。”曹有福今天可沒闆着臉，而是笑得一臉谄媚，“今天我給你帶了位病人來，我瞧不出是什麼病，就想着帶來你斷一斷。”
放下書，顧清清的視線落在曹有福身後的女人身上，确切地說是落在女人懷裡抱着的孩子身上。
那孩子大約三四歲，沒精打采的，特别瘦，就一層皮包裹着骨頭。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要穿透皮膚，裸露到外頭來。
因為瘦，衣服穿在身上顯得很大。更奇特的是他的肚子高高隆起，有濃郁的黑氣覆蓋。
起身，招呼兩人在沙發上坐下，顧清清看了眼曹有福，似笑非笑地開口：“曹老先生！病人是你帶來的，别說是我強求的，再問我要什麼，可給不了。”
一句話，讓曹有福鬧了個沒臉。
知道自己上次做得太過分了，得罪了顧清清，他心裡惴惴不安。
原本要跟宗元詳談買賣藥方的事，上午打電話給他，說最近忙，沒空。
到底忙什麼他也不知道，想來是宗元不高興自己得罪了他師父，故意拿話糊弄他來着。
宗元：“......”
你可冤枉我了，我是真的忙，師父給我攬一大活，哪兒功夫搭理你。
曹有福自然不知道這些，今天有人上門求醫，他給把了一脈，察覺不出什麼來，就帶來了顧清清這裡，想賣她一個好。
“不好意思！上次是老頭子狹隘了。不知道顧醫生的能耐有多厲害，這次老頭子是誠心誠意帶病患來的，覺着這孩子的病很特别，怕是隻有玄醫才能治好。”
抱着孩子的女人很詫異：“玄醫？曹老先生！您不是說要帶我來找最厲害的醫生嗎？怎麼又扯到玄醫上去了？玄醫是幹什麼的？”
顧清清看女人着急，笑着回答：“玄醫是不把脈，不開方，單憑因果，斷人鬼之孽。你兒子的肚子出現了病竈，那不是真的病，是怨念所生。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你這孩子應該是雙胞胎。隻是那一個孩子不知道什麼原因，被你們放棄掉了，他心有不甘，依附在你孩子的肚子裡。”
女人一開始對顧清清說的什麼斷人鬼之孽很是鄙夷，嘲諷，聽完她後邊的話，頓覺毛骨悚然。
感覺這位醫生也太可怕了，竟然知道她的孩子是雙胞胎中的一個，還知道另外一個被他們放棄掉了。
更讓她驚恐的是孩子外頭的厚衣服還沒解開呢，她就知道兒子的肚子有問題，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多？
真的是玄醫？玄醫有這麼厲害？
中山路這塊她确認自己沒來過，兒子的病也是頭一回找中醫看，實在是大醫院都看遍了，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婆婆說讓她找曹老先生看看，她就帶着兒子去了。把脈過後，曹老先生不敢确定病因，還看了以前醫院開出來的病曆。
研究了好久，最後還是不敢确定開方子，就說帶她來找一個人，也許隻有她才有辦法救自己的兒子。
她就跟着來了，進門才說了一句話，醫生就把她埋藏心底的秘密全都給說了出來。看樣子這位顧醫生是真的很有本事，曹老先生沒有騙她。
女人被顧清清的眼神看得瑟縮了一下，低着頭瞅了瞅懷裡的孩子，擔憂地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化解那孩子的怨念。”顧清清輕描淡寫地回答，随後警告，“如果做不到，你這個孩子的命也保不住。
我說的話不是聳人聽聞，相信你們已經帶孩子跑遍了京都各大醫院吧？醫生可檢查出來了孩子的病症？”
女人擡頭，呆愣愣地望着顧清清，呆愣愣地搖頭：“各大醫院給出的結果都不一樣，打針吃藥兩年多，一點效果都沒有。我兒子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就跟十月懷胎似的。”
說着她動手脫下了孩子外邊的厚衣服，露出毛衣怎麼都無法遮擋的肚皮。
孩子的肚皮被撐到了極限，薄薄的皮膚上連毛細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黑氣在肚皮上緩緩流動，濃黑如墨。
顧清清看完，默默歎氣：“你們對那孩子手段太殘忍，它的怨念極重，要不趕緊祭拜忏悔，你的兒子怕是活不成了。說說吧！你們到底對那個孩子做了什麼？”
聽完這話，女人瞬間捂住嘴巴哭了出來：“我，我沒對那孩子做什麼，都是我婆婆幹的。”
說完這句話，女人哭了幾聲，随後平複心情，開始訴說。
“我生的是雙胞胎，兩個兒子，老大生出來很好很正常，老二生出來時很虛弱，不會哭，還放在保溫箱裡待了一個星期。
出院時醫生告訴我們，老二腦子裡有積液，以後不會說話，會癱瘓，需要人長期侍候。
回到家，婆婆越想越覺得老二會拖累家裡，就把她抱走了。
名義上是說要幫我照顧他，怕我月子裡照顧了個辛苦。當時我也沒多想，還很感激婆婆的體貼。
每次我問她老二好不好，她都說很好，用奶粉養着，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