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好半天，聽兩位老頭一直打嘴仗，最後顧清清覺得站累了，爬上了杭老爺子的車，兩人才停下。
“看見了嗎？我孫女不坐你的車，趕緊回去吧！找你不要臉的老婆子去。”
黃老先生氣極：“我老婆子沒有不要臉，不要臉的是我。”
杭老爺子很滿意這個回答：“行，不要臉的是你，知道就好。”
顧清清坐在車上，聽着這話，感覺有瓜，有大瓜，隻是她不好意思問。
畢竟那是長輩的事，跟她一個小姑娘沒啥關系。
黃老先生看杭老爺子的車走了，他也跟着走，季老爺子坐上了他的車。
“老黃！你送我一趟，老杭要送他孫女，沒空送我。”
“你怎麼沒讓自己的司機來？”黃老先生的語氣不大好，“你們倆不是一丘之貉嗎？怎麼他還能不送你回去？”
季老爺子拍了一下黃老先生的肩膀，怒目圓睜：“你個老小子要不要這麼小肚雞腸？不就讓你送我一趟嗎？廢話那麼多做什麼？你跟老杭鬥了幾十年了，有哪一次赢了他？”
黃老先生不悅地回頭瞪一眼季老爺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耐煩地說道：“走走走，送你回家。”
季老爺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早說不就對了，狗脾氣，就知道大聲嚷嚷。我跟你說，老杭的嘴是不饒人，可他是真的喜歡雲岚。
當年你小子不地道，趁着人家兩人鬧矛盾，趁着老杭出任務去了，三兩個月就把人勾到手，擱誰誰不生氣？”
黃老先生不敢說話了，低着頭：“要不是因為這個，你當我不敢跟老杭對着來？他的能力是強，可他對女同志就是不夠尊重。
吵架歸吵架，不辭而别算怎麼回事？還一走幾個月不回來。雲岚一直被人當笑話看，我實在看不過去才時常照顧她，哪裡想到她會看上我。”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個老小子不地道。”季老爺子瞪着黃老先生，随後歎氣，“咱們都老了，何必為年輕時候的那點事耿耿于懷？雲岚被你弄跑了，你老小子怎麼還想着拐跑老杭的孫女？你是不是也太狗了？”
“我倒是想拐跑那女娃娃呢，可人家說不能随便認幹親。”說起這事，黃老先生就感覺郁悶，簡直郁悶至極。
“那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你還不知道吧？她在中間牽線搭橋，給默然找了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人老了，就愛八卦，季老爺子也不例外。
“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黃老先生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咱們是軍人世家，幹什麼插手生意上的事？”
季老爺子其實也沒太整明白，搖了搖頭：“這就不懂了，老杭是這麼說的。還說顧醫生的眼睛毒辣，找的人很好，到底找了誰，他沒說。”
“那不管他，估計是老杭的孫子花心，不想在軍界一直待着，非得弄個什麼時髦的玩意兒玩玩。”黃老先生滿臉不屑，“做生意可不是鬧着玩的，老杭可得悠着點，别把家底都叫默然那小子給賠了個精光。”
“瞧你那謹小慎微的樣兒，沒出息。”季老爺子十分嫌棄，“老杭是那沒眼光的人嗎？顧醫生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嗎？她牽線搭橋的人，會讓默然吃虧？
我看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好好守着自己的那點老本吧！上頭說的振興經濟難道是一句空話？”
黃老先生不吭聲了，他嘴上不贊同杭默然從商，心裡卻覺得杭老爺子的思想覺悟還是那麼敏銳。
目前的政策是要打開國門，讓設備進來，資金進來，人才進來，帶動國内的部分地區經濟騰飛。
如果能早早部署跟着走，是不是對國家的偉大發展做出巨大貢獻？
女娃娃竟然能為杭默然介紹這方面的人才？她到底介紹的是誰？
這事他不敢問杭老爺子，怕他不說，隻放在了心裡，想着等有機會去一趟女娃娃那兒，好好跟她聊聊。
杭老爺子開車将顧清清送回醫館，已經到了中午飯的時間，顧清清邀請他在家裡吃飯。
他沒推辭，帶着司機，一起去了前廳。
看見顧永昭和顧二奶奶，很是意外，知道孫女帶了一個病患回來，沒想到是個退伍軍人。
顧二奶奶看家裡來了客人，怕菜蔬太簡單了招待不周，又去炒了個臘肉。
杭老爺子平日在家隻有一個人吃飯，頂多加上一個司機，很少有這麼多人圍着一起吃的時候。
今天打敗了黃老先生，奪回了孫女，他心裡特别開心，飯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飯，杭老爺子也不午睡，跟顧清清坐在一起閑聊。
“清清！老黃是不是想認你做孫女？”
“是呀！”顧清清沒有隐瞞，實話實說，“可我沒答應。”
“沒答應就對了，你有爺爺。”杭老爺子喝着顧二奶奶給她泡的茶，臉上笑得十分欣慰。
感覺孫女可真有眼力見，沒有随便認爺爺。要是真認下姓黃的，那他這輩子真是失敗。
“對，我有爺爺。”顧清清也笑，“在京都，我有一個爺爺就夠了，認那麼多麻煩。”
“哈哈哈！這話爺爺愛聽。”杭老爺子大笑，“說得沒錯，你有一個爺爺就夠了，多了累贅。
老黃那個人，什麼都想跟我搶。年輕的時候搶走了我喜歡的人，老了還想搶走我孫女，簡直無恥至極。”
聽杭老爺子主動說起前程往事，顧清清嘴巴張大，眼睛微亮，顯得興味十足。
“什麼？搶走了你喜歡的人？爺爺！您長得也不比黃老先生差呀？老了也是位帥氣小老頭，怎麼年輕的時候幹不過他呢？”
杭老爺子無奈地看了眼孫女，手裡握着茶杯，不停轉動：“雲岚那個人很嬌氣，還小心眼。”
顧清清猜想，雲岚應該就是黃老先生年輕時搶走的人。
“我跟魯美根本就沒什麼，她非得捕風捉影跟我鬧脾氣。我很生氣，跟她吵了一架。後來被秘密派往外地執行任務，走之前沒告訴她。
等我三個多月回來，發現她已經跟老黃在一起了。後來，魯美嫁給了我，隻是她身體不大好，就給我生了個不成器的兒子，早早地走了。
兒子也不争氣，跟默然的母親分了，自己快活潇灑，也不管孩子，還得我這個當爺爺的一直帶在身邊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