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我?”
顧清清揚起手作勢要打人,江靖遠笑着避開,抓住那隻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笑容裡帶着一絲愁緒。
“清清!我要是考上了大學,去京都了,咱們結婚的事怎麼辦?”
“想那麼多做什麼?”顧清清的手在江靖遠的臉上撫摸了一把,随後放下,“你盡管考,考上了我就從中醫院辭職,陪你去京都。”
“真的?”驚喜來得太突然,江靖遠興奮得兩眼放光,“清清!可不許騙我。”
“不騙你。”顧清清靠在江靖遠懷裡,“我舍不得你離開。”
一句話,說在了江靖遠的心坎上,這是他想說卻沒能來得及說的話。
沒想到他家清清先說了,心裡感動得不得了,擁住人,聲線嘶啞,濃情蜜意:“清清!我也舍不得你。”
顧清清沒吭聲,依偎了一會兒,起身,大白天的,到底不好太過放縱自己。懷裡一空,江靖遠隻覺得心都跟着空,拉住顧清清的手不放。
“你先放開!整理一下該回家了。”
顧清清甩了甩手,江靖遠不得不慢慢放開,臉上有絲絲的不悅,像是欲求不滿。
霸道宣布:“我要騎車載你。”
“行。反正我也累了,有車坐反而輕松。”
江靖遠表情亮起,随即去整理車子:“清清!說好了!往後都我騎車載你,早上把你送來,晚上送你回去。”
這樣他家清清就會一直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上,摟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背,相互依靠,多美。
“那你不用學習了?光想着載我。”
顧清清打開包,将從省城帶回來給小五小柒的東西放下,寫了張紙條壓着,免得他們回來看見東西不敢随便亂動。
江靖遠給有點癟的自行車輪胎打氣:“白天學習,早晚載你上下班。”
“你樂意就好,我無所謂。”
顧清清心裡清楚,她回來了,江靖遠是不可能一個人好好待在這裡安心學習的,勞逸結合,放松一下心情也挺好。
光學習學習,人的腦子都會學傻了。
兩人整理好,推着自行車出了倉庫,江靖遠把門鎖上,帶着顧清清準備回家。
小五和小柒都有鑰匙,不用擔心他們進不去。
騎着車,載着心愛的人,江靖遠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他家清清回來了,以後天天有人陪着,日子充實又幸福。
瞧着攬住自己腰的手臂,以及手臂上傳來的溫度,透過衣服滲透到他的肌膚,覺得渾身力量劇增。
連上坡都沒讓顧清清下來,站着猛蹬,逗得後座上的顧清清“咯咯咯”地笑。
“你可真厲害,瞧着瘦巴巴的,腳下這麼有力。”
江靖遠滿頭汗水,回頭對着顧清清笑:“那當然了,我不想你下來走路。怎麼樣?你男人是不是很行?”
“求誇贊?”顧清清拍了他的後背一下,不遺餘力地誇贊,“很厲害,很牛,我喜歡。”
聽着背後人說喜歡自己,江靖遠心情更好,騎車騎得更快,到了沒什麼人的九裡彎,甚至一隻手把着車龍頭,一隻手反過來摟住她。
顧清清很乖順地靠在他背上,任由他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又出現前世他抱着自己的屍體,悲痛欲絕喊清清的畫面。
心裡隐隐透着酸澀,将他的手拖着放到了自己的臉上。
“靖遠!”
“唔!”
“你還好嗎?”
“我很好。”
“我不在家這段時間,是不是受人欺負了?”
“算不上。”江靖遠的手摩挲着顧清清的臉,輕輕地拍了拍,捏了捏,“别為我擔心,本來我就做了兩手準備的,以前不跟你說過嗎?
其實進修名額沒有也不是什麼壞事,這樣可以逼着我去報考京都大學。要是拿到了進修名額,往後想回京都,還得找機會。
清清!我爸的事,在我心裡始終是一道坎。我得回去,得弄清楚,他當年一走,為什麼杳無音信。我更想知道,他為什麼會不在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起這些,顧清清也替江靖遠難過。前世他到底是怎麼處理這些事的,有沒有考上京都大學,她真不知道。
這一世,她願意陪着他一起去尋找事情的真相,為什麼人一走就失去了聯系。京都的江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家,還有什麼人在,為什麼從來沒人尋找過江靖遠。
“我會陪着你。”
“好!有你在,我心安。”
之後兩人再沒說話,一個奮力騎車,一個默默坐着,到了家門口下車,兩人相視一笑,走在一起。
村裡人見到顧清清回來,個個都過來跟她打招呼,露出羨慕的語氣。
“清清!進修回來了?以後就是正式醫生了吧?”
“哎呀!清清回來了!終于進修完了?你爺爺可盼着呢。”
“靖遠也跟着一起回來了?不說你去上學了嗎?還說你要考大學?真的假的?往後你要是成了大學生,可給咱村長臉了。”
“清清!你這是嫁了個大學生呐!眼饞死我們了。”
顧清清笑着跟大家點頭打招呼,拉開包,拿出一袋水果糖來一人抓了一把。
這是玉蘭姑姑買給她在路上吃的,她沒吃,出遠門回來,大家對她這麼熱情,拿出來分一分,給人家裡孩子甜甜嘴。
農村孩子,水果糖也算是稀罕物。
大家跟顧清清道過謝,個個笑眯眯地走了。
顧爺爺老遠瞧着孫女回來了,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這次進修過後,應該就能拿到那什麼資格證了,他孫女會成為市裡大醫院的正式醫生。
想想都覺得美。
他一輩子沒啥出息,兩兒子也沒啥出息,沒想到他孫女出息,給他臉上貼了不少金。
如今在村裡的一衆老頭中,他屬于領先于他們的佼佼者,占據了領頭羊的地位。隻要是他說的,村裡的老頭子們都會信。
要實在不信,他就推出一句:“我家清清都覺得我說得有道理。”
這句話是萬能法寶,隻要他這麼說了,沒影的事兒也變成了有影兒。有時候他都覺得這些人可笑,怎麼他家清清的名頭這麼好使呢?
說一句就信了,多一句都不用,太好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