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出顧小煙的新自行車，兩人笑眯眯地一個騎車，一個坐車後座，去了市裡。
有人瞧見覺得奇怪，紛紛猜測他們倆這麼早去市裡做什麼。
“難道是朱大海和顧小煙在市裡也找到了工作？”
“那不可能，市裡的工作是那麼好找的，我看不像是去市裡上班的。”
“不是去上班用得着去這麼早？清清跟靖遠還沒走呢，他們就走了。”
“沒看顧小煙那小心翼翼上車的樣子，我猜八成是有了，去檢查胎的。”
“真的？朱大海還挺厲害，定親才多久，連娃都造出來了。”
女人們嘻嘻哈哈地說着閑話，看見朱大海的媽來，笑的更歡騰。
朱大海的媽看了衆人一眼，臉有不忿：“笑什麼笑，小煙早上吐了，我家大海不放心，帶去市裡瞧瞧。”
她這麼一說，證實了大家猜測的“朱大海造人神速”的笑話，原本都止住了笑的，這會兒又都“哈哈哈”地笑出了聲。
等下午顧小煙和朱大海從市裡回來，确定顧小煙的肚子裡真的有了，于金花的心底開始盤算着該怎麼開口提聘金的事。
朱大海和他老媽則是盤算着要怎麼一分錢不花，讓顧小煙順順利利将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
最後朱大海的媽覺得：“于金花那裡咱們不用管，目前最主要是哄着顧小煙把孩子生了。隻要生完孩子，于金花想怎麼着都行。聘金是不可能給的，有那錢，不如多給我大孫子買點好衣服。”
朱大海看了他老媽一眼：“媽！這次咱要沉住氣，好好哄着小煙，不管于金花說什麼，都别着急上火。也别說難聽的話，一味地裝窮，裝可憐。
隻要小煙站在咱們這邊，于金花想翻出浪花那不可能。我都跟她商量好了，明天起，小煙來咱們家吃住。
她懷着孩子，得多寵着，别給她臉色看。讓她在心裡好好衡量一下，在娘家好還是婆家好。”
朱大海的媽一聽，覺得兒子的計謀真是高明，這叫兵不血刃，輕輕松松就将于金花給嘔死。
“好！媽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隻要不讓我出錢，我幹什麼都樂意。”
實在是家裡沒錢了，要非得給那四百塊聘金，就得出去借。
她是真不想借錢娶兒媳婦，借來的錢始終是要還的。能一分錢不花，白撈個兒媳婦，還買一贈一，怎麼不樂意？
顧小煙雖然知道朱大海這樣的做法欠妥當，可想起她老媽的刻薄，還是覺得跟朱大海的日子更長。
她嫁人了，自然要跟自家男人一條心，晚上收拾收拾，等不到明天，自己提着幾件換洗衣服就去了朱家。
于金花知道就算氣死都沒用，日子不緊不慢地過了半個多月，朱家絕口不提聘金的事。
忍無可忍的于金花，找了個晚上，去了朱家，名義上是說看望女兒，實際上就是來催讨聘金的。
朱大海心裡知道，嘴上卻不說，一直默默坐着。他老媽則是跟于金花東拉西扯地聊着别人的家長裡短，最後還是于金花忍不住了，開口詢問。
“親家！小煙這肚子裡有了，結婚的日子也定下來了，聘金什麼的也該過給我，孩子一輩子的大事，我也好置辦置辦。”
要在往日，朱大海的媽早就黑臉了，這會兒卻不想，皮笑肉不笑地應對着：“按理說是該這樣，隻是小煙肚子裡的孩子需要照顧，大海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一直都在家陪着，也沒出去掙錢。
這聘禮暫時湊不出來，我看這樣吧！等我什麼時候湊出來了，就給親家送過去。”
這是推脫之詞，于金花不是傻子，怎麼能聽不出來？
聘禮湊不出來？騙鬼呢？湊不出來可以去借呀，等你湊出來得等到啥時候？
猴年馬月都湊不齊吧？
心裡惱怒，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依然微笑着：“不說八月初八要結婚？聘禮要不給我，我拿什麼給小煙置辦嫁妝？”
朱大海癡情地握住顧小煙的手：“我不稀罕嫁妝，就稀罕小煙這個人。結婚的時候什麼都不用給，給我一個人就好了。”
于金花不樂意了：“你這說的什麼話？嫁女兒哪裡能沒嫁妝？你不要是你的事，我們做父母的怎麼能什麼都不準備？”
朱大海的媽心裡不屑冷哼：準備？能準備什麼？連卷煙都要換成煙絲的人，還能給女兒準備什麼好嫁妝？不過是想要那四百塊錢罷了。
朱大海同樣不屑，對于于金花的為人，打過一次交道他就清楚了。不但貪得無厭，還小氣扒拉。
給她再多聘禮都沒用，她絕不會管顧小煙的死活。
“真的不用準備。”朱大海依然握着顧小煙的手，臉上帶笑，“家具我會打，房子我也會重新刷白。床上的鋪蓋棉被，臉盆毛巾什麼的，我都會去置辦，除了小煙，我什麼都不要。”
于金花算是聽出來了，朱大海這是不打算給聘金了，回頭望着女兒顧小煙。
“你也是這麼想的？不要家裡的嫁妝？”
顧小煙已經被朱大海這段時間的款款深情徹底洗腦，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媽！我都聽大海的。”
“乖！”
擡手摸摸顧小煙的頭，朱大海的眼底都是濃情蜜意的笑，于金花想要聘金？門都沒有。
上一次當就夠了，他不可能再上一次。定親花費了那麼多，連頓像樣的定親酒都置辦不出來，他怎麼可能還會再去破費？
朱大海的媽見于金花氣的臉色發青，心底狂笑不止。兒子說得對，隻要拿捏住了顧小煙，那就什麼都有了。
“都聽他的？”于金花起身，一把拉住顧小煙，“你還沒嫁給他，不能聽他的，得聽你媽我的。跟我回家，明天就去醫院打掉。想用這種手段哄着你生下孩子，你同意我不同意。”
聽說于金花要帶顧小煙去打掉孩子，朱大海吓了一跳，趕緊将顧小煙從她手裡搶回來。
“你怎麼能這麼逼小煙？她可是你的親女兒，你逼着她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還想從我手裡拿聘金？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