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晨苦笑,「沒辦法。」
「我當初就是這麼學的,隻懂這麼教。」
她當初學的時候,甚至比弟弟妹妹更直接,更殘酷。
謝昭言驚訝了下,沒想到唐清晨還有這般經歷。
「唐姑娘,你很不容易。」他輕聲道。
習武之路不容易。
以十二歲的年紀,獨自帶著弟弟妹妹,亦不容易。
唐清晨笑了笑,「一切都過去了。」
「如今,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話,謝昭言是贊同的。
唐清雨拉了拉唐清晨的衣袖,有些著急。
唐清晨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看向謝昭言,問道:「謝大哥,我爹的事情?」
謝昭言默了默,「唐姑娘,很抱歉。」
「朱雄志確實頂替了令尊的功勞。」
「這一點上,是我們失察。」
「令尊為救裴將軍而死,是我們對不住你們一家。」謝昭言看著唐清晨,鄭重開口。
唐清晨低垂著眼簾,一時間沒說話。
爹爹是兵,戰場上保護大將軍是應該的。
但因為爹的死,娘沒了,她和弟弟妹妹這兩年也過得艱辛。
再怎麼大度,心中還是有些怨的。
「謝大哥言重了,戰場本就兇險,我爹....」唐清晨擡眼看向謝昭言,說到一半,聲音又頓住。
她終究說不出多麼大義的話。
「姐姐,爹爹是被人害死的嗎?」唐清雨仰頭看著唐清晨,不解地問。
她聽不太明白。
唐清雷更不明白了,爹爹兩年前就戰死沙場了,現在怎麼又說被人害死的?
謝昭言看向兩小隻,有些不忍,「你們的父親是戰死的,沒有意外。」
唐清雨小臉白了白,失望地低下頭。
其實,她原本以為會聽到爹爹沒死的消息。
唐清晨見她精神不濟,摸了摸她的腦袋,「小雨乖,跟哥哥一起去書房,姐姐和謝大哥他們說點事情。」
唐清雷見妹妹精神不太好,收起疑惑,牽起唐清雨的手,跟謝昭言幾人打了招呼後,就去了書房。
宋瑾叡看著兩小隻離開的背影,滿心同情。
小小年紀,接連沒了父母。
時隔兩年,爺爺奶奶為了兒子還要賣了他們。
想想,有些可憐。
唐清晨不知道他的憐憫之心,看著謝昭言說道:「多謝謝大哥為我解惑。」
「這是我應該做的。」謝昭言微微搖頭,「當初那場仗,好些人都沒找到屍骨。」
唐清晨怔了怔,心中難過。
她不想再繼續說爹爹的事情,便轉移話題道:「朱雄志之前是怎麼死的?」
「因為這次的邊關之亂嗎?」
朱雄志這個人,在爹爹的事情上,似乎也沒錯得太過。
至少,他把三千兩銀票送來,想保她和弟弟妹妹一輩子衣食無憂。
謝昭言順勢接下她的問題,「不,朱雄志是裴將軍親手殺的。」
「嗯?」唐清晨愣了下,「為什麼?」
按理,那時候的裴將軍還不知道朱雄志頂替的事,怎麼會親手殺了救命恩人?
謝昭言看向齊文武,「文武,你來給唐姑娘解釋。」
「是。」齊文武應了一聲,看向唐清晨。
「唐姑娘,朱雄志與人合謀,想要陷害裴將軍。」
「我之所以中毒,就是因為無意間聽見了他們的陰謀。」
「原以為頂著世子的臉,他們會有所顧忌。」
「沒想到他們根本不在意,直接下了殺手。」
「我好不容易逃到雲山被你所救,傳信給世子,結果還是慢了一步。」
「邊關失守,百姓流離失所。」
宋瑾叡暗暗嘆息一聲,皇帝舅舅為了這事,腸子都悔青了。
本以為是順勢而動。
誰曾想,邊關發生蝗災,百姓顆粒無收,胡人大舉進犯。
皇帝舅舅趕緊把裴將軍放回去,想著應該能抵擋住胡人鐵騎。
可豫州又接連暴雨,大壩決堤,多地遭受洪災,造成糧食緊缺。
雙重打擊之下,皇帝舅舅一病不起,朝堂差點就出了亂子。
好在如今都穩住了。
唐清晨聽完齊文武的話,擰起了眉,「你的武功不低,要給你下毒,還追得你從邊關跑到雲山,那人的武功得多高?」
齊文武頓了頓,看向謝昭言。
謝昭言擡了擡眼,接過齊文武的話。
「與朱雄志合謀之人,勢力極大,他們家族中武功秘籍無數,武功高強也不意外。」
唐清晨神情驚訝,「武功秘籍無數?」
誰家這麼壕?
「隱世家族嗎?」
此言一出,四道視線紛紛落在她身上。
「唐妹妹,你居然知道隱世家族?」宋瑾叡瞪大了眼睛,萬分震驚。
謝昭言也很驚訝,「唐姑娘,是你哪位師傅告訴你的嗎?」
唐清晨搖了搖頭,「不是。」
「我隻是在一本叫大晏朝志的書上,看見過隱世家族四個字。」
「就四個字?」宋瑾叡眨了眨眼。
唐清晨點頭,「就隱世家族這四個字。」
宋瑾叡嘴角一抽,有些無語。
謝昭言一時無言。
他輕聲道:「隱世家族的事情,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談論。」
唐清晨看著兩人,眼神中透著一絲期待。
謝昭言對上她的眼睛,微微一笑,「你既然已經知道隱世家族的存在,告訴你一些也無妨。」
「隻是,唐姑娘不要出去打聽為好。」
唐清晨正了正身體,保證道:「謝大哥放心,我不會出去打聽的。」
謝昭言是皇族子弟,竟然也對隱世家族如此避諱的嗎?
宋瑾叡重重冷哼一聲。
隱世家族,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傢夥。
謝昭言當即轉眸看過去,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表弟。」
宋瑾叡動了動嘴,沒說話。
唐清晨見狀,垂了垂眸。
或許,很多事情隻有她這樣的普通人不能知道。
謝昭言收回視線,看向唐清晨,「唐姑娘。」
唐清晨立即擡眸,唇角上翹,眼含笑意,「謝大哥,你說。」
謝昭言眸光微斂,輕聲道:「隱世家族共有三家。」
唐清晨心思一動,還不少呢!
「分別是赫連家,姬家,皇甫家。」
唐清晨眉頭動了動,「好像從來沒聽過有這三個姓的人在外走動啊!」
以前在南河村,她沒聽過一點不奇怪。
但在安慶府待了一個多月,來來往往她也算認識了不少人。
從來沒聽誰提過這三個姓。
謝昭言笑了下,「因為,隱世家族在外走動,姓氏都有所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