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跟著顧明玉下山。
走了一會才發現，他們走的不是原來那條路。
這條路明顯是整修過的，乾淨順暢多了，甚至在路上還碰到兩三個遊客。
「這座山有兩條路？」
桑榆晚不蠢，馬上猜測到原因。
顧明玉點頭。
桑榆晚氣笑說：「所以，你帶我上山的路，是沒有開發過的荒路，這條路才是正經上山的路？」
「哪有什麼正經不正經的路，隻要能上山，都是路。」
顧明玉頗有禪意地回答。
桑榆晚說：「你別跟我顧左右而言他，轉移話題。明明有正經路你不走，非帶我走荒路，你故意的吧！」
「嗯，是故意的，如果不走荒路，你怎麼能見識到不同的風景？」
顧明玉承認。
桑榆晚扭頭看了看路兩邊的風景，的確和來時路上的不同。
各有千秋。
但如果說天然美，自然還是那條荒路的風景更好看。
「好吧，原諒你。」
桑榆晚見他說得有道理，便輕易原諒他了。
顧明玉勾了勾唇，看著她的目光突然變得灼熱。
桑榆晚感受到他眼神的變化，微蹙著眉頭疑惑地問：「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桑暖，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愛？」
顧明玉突然語出驚人地問。
桑榆晚嚇得腳一軟，差點摔跤。
顧明玉立刻伸出手扶住她的胳膊，才讓她穩下來。
不過桑榆晚馬上將他手甩開，連忙拍打被他扶住的地方，表情慌亂地說道：「大白天的，你為什麼開這麼驚悚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顧明玉表情真誠地說。
桑榆晚急切地說：「沒有，從來都沒有人說過我可愛。我又不是小狗小貓，哪裡可愛？」
「原來沒有人說過你可愛，那我跟你說，暖暖，你很可愛。」
顧明玉很高興，他成了第一個誇桑榆晚可愛的人。
「顧明玉，你沒毛病吧！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誇我可愛？還有，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叫我暖暖，咱倆沒那麼熟。」
桑榆晚的心跳加速，腦子又熱又漲，讓她語無倫次失去理智。
「怎麼不熟？咱們倆現在可是官宣的戀人關係。情人眼裡出西施，你在我眼中就是很可愛。」
顧明玉語氣淡定地回答。
桑榆晚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覺得再這樣跳下去，她會得心臟病。
她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他太可怕了。
跟他待在一起，她怕自己會猝死！
所以馬上邁開腳步，想要越過顧明玉下山。
可是，顧明玉既然開了口，就沒打算這麼輕易讓她矇混過關。
他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但是他哥說了，常覺得虧欠就是愛。
既然是愛，他就不能輕易放手。
但是，徐徐圖之太慢了。
桑榆晚的性子就像是縮在烏龜殼裡的烏龜，等她自己主動，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他沒有那麼長的耐心一直等待。
更何況，等待也不是他的性格。
當機立斷、快刀斬亂麻才是他的本性。
所以在桑榆晚從他身邊想要越過去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抓住她的手臂，一個輕拽讓她被迫靠在旁邊的一棵老樹上。
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腰，並且從腰身後穿過去，將她的腰禁錮在自己手臂裡，防止她逃跑。
最終，桑榆晚是一隻手被他按在樹上。另一條手臂因為被他禁錮著腰，也不得不圈在他懷裡動彈不得的姿勢，和他緊貼在一起。
「你……幹什麼？」
心跳聲震耳欲聾！
她第一次知道。
人，居然是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暖暖，我和你戀愛這件事不是演戲，而是認真的。不管你之前怎麼想，從現在開始，正視這件事情，把我當成你的男朋友，而不是假男友。」
顧明玉目光深情地看著她，認真地說。
桑榆晚漲紅了臉。
她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了，有什麼東西直接從心臟的方向上湧，直衝大腦。
現在大腦一片空白，而且還「嗡嗡嗡」地響。讓她似乎聽得到顧明玉的話，但又聽得不真切，像是從天外傳來的聲音。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接受了。」
顧明玉看著她呆萌的表情，實在是很難從這種表情裡分析出她的心裡想法，於是自我定義。
桑榆晚還是不說話。
不過，她的嘴唇動了動。
兩個人挨得這麼近，顧明玉自然看到她這一細微的動作。
於是，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嘴唇上。
他從沒有發現，一個人的嘴唇也可以這麼好看？
飽滿紅潤，明顯的唇線讓嘴唇看上去更加秀色可餐！
「暖暖，我想親你，你不反對就是答應了。」
顧明玉緩緩開口，第一次沒有思考僅憑本能反應而說話。
即便是沒有思考他也知道，等她回答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選擇用另一個方法問她。
桑榆晚沒說話。
其實，壓根是她根本沒聽清楚他說什麼。
但是她的沉默，對顧明玉來說就是默許了。
微閉上眼睛親上去。
短短的距離，卻像是隔了千萬裡。
唇與唇之間的觸碰！
一個獃滯，一個緊張到顫抖。
顧明玉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到，這種害怕到心顫的感覺了。
他很想努力剋制自己，不讓自己顯得像個生瓜蛋子，被她看出他是第一次接吻。
可是太緊張了，嘴唇毫無章法地在她唇上碾壓。
試圖更進一步，卻不小心用牙齒磕到了她的唇。
桑榆晚嘴唇一痛，這才清醒過來。立刻漲紅著臉奮力掙紮著掙脫他的束縛，並且伸手將他推開。
「對不起。」
顧明玉也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一張清冷的俊臉尷尬到粉白。
「我餓了。」
桑榆晚心裡想的是罵他一頓，或者給他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
可是話說出口，卻說了一句讓自己恨不得咬掉舌頭的話。
「哦，我們下山吃飯。」
顧明玉臉還是粉白色的，心跳也還在劇烈地跳動著。
但是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至少表面上是穩定的。
回答她後，便趕緊轉身繼續往山下走。
其實，此刻他是很想牽住她的手。
剛剛接過吻，他真的很想牽她的手。
但是又不敢。
畢竟剛才，他不小心磕到了她的嘴唇。
桑榆晚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原本並沒有特別奇怪感覺的她，突然發現他的肩膀很寬闊。
想到剛才他擁抱住她的那一刻，似乎把她整個人都圈在懷裡了。
手不由得擡起來，觸摸自己的嘴唇。
其實，他隻是輕輕磕了一下而已，皮都沒破。
但正因為如此，讓她意識到，也許剛才那個是他的初吻。
當然，這絕對不是她的初吻。
她是個演員。
吻戲也是演戲的一部分。
可是……
又似乎這個吻，和以往其他吻不同。
雖然生澀到一眼就能看出來，卻又異常地讓人心動！
山下，果然有一家素食齋。
他們這個時間下來，已經是中飯了。
不過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人也不是很多，還算清凈。
這家素食齋是自助式的。
顧明玉付了兩個人的錢，帶她進去選菜。
兩人一人選了一盤，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嘴唇還疼嗎？」
坐下後，顧明玉快速地看了她一眼。確定她的嘴唇沒有流血，又快速地將目光移開。
「不疼了。」
桑榆晚搖頭。
「多吃點。」
顧明玉說。
桑榆晚抿了抿唇。
不過她抿唇的動作，又讓顧明玉深了眼眸。
他又想吻她了。
除了原始的渴望，還有就是想要證明給她看，他的吻技沒有那麼差。
不過這是在餐廳裡，他即便是再想也不敢行動。
這家素食齋的廚藝還不錯，隻是兩人各懷心思，都有些食不知味。
吃完飯後，桑榆晚說：「我想回家。」
顧明玉點頭，帶她去停車場。
桑榆晚驚訝地問：「不是把車停在另一邊的山下了嗎？」
顧明玉解釋：「跟在後面車上的保鏢開過來的。」
桑榆晚點頭。
要是之前的她，肯定會馬上恥笑一聲諷刺他，早就安排好了吧！
不過現在，卻一聲不吭地跟他上了車。
「你不高興嗎？」
顧明玉沒有自己開車，而是選擇跟她坐在後面，讓另一個保鏢過來開車。
上車後，看著她垂著眼眸的樣子，心裡「咯噔」了一下，馬上開口詢問。
「啊，沒有啊！」
桑榆晚搖頭。
顧明玉說：「可是我看你的樣子就是不高興，是因為我剛才吻你，讓你不舒服，你才不高興嗎？」
顧明玉問的語氣很委屈。
他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再讓他練習幾遍他一定能做得很好。
不過桑榆晚聽了他的話，卻震驚到瞳孔放大。
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保鏢，立刻壓低聲音訓斥：「有人在呢，你怎麼什麼都說？」
以前挺高冷一個人，現在怎麼還碎嘴了？
「他是自己人，又不會說出去。」
顧明玉居然還狡辯。
桑榆晚咬牙，聲音更低地說：「那也不能什麼都問。」
「我不問，又怎麼能知道你心裡想什麼？」顧明玉坦誠地說。
桑榆晚紅了臉。
顧明玉又靠近她，壓低聲音再次詢問：「所以，你是因為我吻你時不小心磕到你，你生氣了嗎？這是我的初吻，真的沒經驗，你給我個機會，下次我一定讓你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