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臨近下班，大家這一天忙得腳不沾地，現在閑下來了，就湊在一起聊天。
陳姐留著齊肩泡麵頭，身材瘦高，穿衣服也講究。
王姐矮，戴個黑框眼鏡，比較不修邊幅，但長得挺好看。
當然，最精緻的還是李湘，身上還有股精明勁，也是最顯年輕的。
這幾個大姐都有孩子，一般都會聊孩子，陸惜插不上話。
李湘笑著吐槽，「我兒子他們班主任賊有意思，整天要求我們做貢獻。
「我兒子淘，我怕他給我兒子穿小鞋，疫情那會兒，拎了十桶酒精，結果人家根本沒看上。
「今天他特地在家長點我們，說不要總是那幾個家長做貢獻，其他家長也維護一下班級。」
王姐搖頭，「都一樣。我閨女在市一小，算咱們市最好的學校吧？
校長是管委會領導的媳婦，管得嚴，挺負責的。
「但家委會真愛現，動不動就買點手作蛋糕啦，瑞士蓮巧克力啦，全班孩子全都有。
「我沒辦法，也隻能跟著買，一個月也不少花，上個月花了我一千多。」
李湘愕然，「一千多？買啥了？」
王姐冷笑，「買夢龍。前些天一個家長說天熱，給孩子們送點雪糕。
「本來挺好的事，結果人家買的是歌帝梵！好傢夥，50一根啊，全班56個孩子，小三千塊。」
陳姐驚嘆，「這不純純有病嗎？顯擺他家有錢唄？！」
王姐翻翻白眼，「可不是嗎？問題是你愛當顯眼包，自己個當唄，你讓別的家長咋辦？都他媽花三千買雪糕？錢多燒的？！」
王姐跟李湘都說家委會有病。
陸惜正在吃驚，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胖姐這時推了陸惜一把。
胖姐說：「小陸，你將來生孩子可得選好學校。」
陸惜點頭，「我外甥女明年也該上小學了，學校是挺重要的。」
剛說完，姐姐陸瑤打來電話。
陸惜去外面接起來，「姐，怎麼了？」
電話那邊不是姐姐，而是姐姐的婆婆李倩。
李倩笑呵呵的說：「惜惜，我們商量哈，得讓果果上市一小，不過提前一年就得報名，你幫果果找找人。」
陸惜頓時有些惱，「阿姨，市一小是市重點啊，市裡的想報名都費勁，我哪有人脈啊？
「而且我們辦公室王姐剛說了，好多有錢人，攀比風挺重，咱們這條件能花三千給孩子們買雪糕嗎？！」
這時候，陸瑤搶過電話，「媽，您別讓惜惜為難。」
李倩頓時不滿的嘟囔道：「啥叫為難？我打聽過了，傅先生住的那棟別墅學區就在一小，讓陸惜找找傅先生幫個忙還不行啊？
「李剛那大兒子就在一小，我可不想被比下去。陸惜就動個嘴，大不了人情債咱們自己還唄？」
李倩在那邊嘟囔個沒完，陸瑤甚至插不上嘴。
陸惜聽得惱火，聲音都大了許多，「怎麼還？拿什麼還？！為啥一定要去一小呢？那麼多學校，就非得一小嗎？？」
李倩一聽就更不樂意了，「陸惜，你要是不樂意就算了，真是白養你了，傍上大款就徹底不管我們了，這點小忙都不幫。」
「媽，行了！別說了！」陸瑤有點火了。
婆婆拿她手機給妹妹打電話，本來就讓她不滿，又當著她這個當姐姐的面說這些難聽的話，她也有脾氣。
李倩剛要發火，一瞄陸瑤的肚子，立馬想到自己大孫子，果斷閉嘴。
「行行行！我還不管了呢！反正果果上不了好學校，輸在起跑線，以後也完犢子。」
陸瑤皺眉，拿著手機去自己卧室，「惜惜，別理我婆婆。」
「姐，我知道。」陸惜還是生氣，尤其李倩那理所應當的口吻，就跟她欠他們的一樣。
陸瑤說：「不過，還是幫我問問傅先生行嗎？咱倆從小窮，我連大學都沒上，真的希望我姑娘能受好的教育，算姐求你，成不成都給問一嘴。」
陸惜本來想拒絕，但陸瑤那邊又吐了，她心疼姐姐，隻能悶悶不樂的說：「我看看傅先生在一小有沒有認識的人吧。」
陸惜剛掛電話，一回頭就看見胖姐站在不遠處，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偷聽。
等回辦公室，胖姐就開口了，「小陸，我尋思給我兒子轉個學校，你幫你外甥女，順道也給我給走個關係唄？花點錢沒事。」
陸惜瞪大眼睛，「胖姐，你怎麼能偷聽別人打電話呢？而且我也沒有關係。」
胖姐撇嘴，「不是沒有，是不想幫忙吧？昨天是我不對，但也跟你道歉了，大家都是同事，你這點小忙都不幫，是不是太摳了啊？
「你男人那麼有本事，幫胖姐個忙能少塊肉啊？」
胖姐絕口不提自己偷聽的事，就怪陸惜不幫忙。
陸惜真是惱火至極。
陳曉娜這時候插嘴，「胖姐，想讓陸惜幫忙還不簡單，但得看她找她哪個男人才行。」
一瞬間，整個部門的氣氛都怪異起來。
這不就是說陸惜男人多嗎？！
陸惜立刻就被氣紅了臉，憤憤的瞪著陳曉娜：「陳曉娜，你什麼意思？！」
陳曉娜假笑，「嗐，我是說你魅力無邊，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多，想找人辦個上學名額還不簡單嗎？」
「你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陸惜氣憤的懟回去，生氣又委屈。
李湘一看氣氛不對，趕緊闆起臉來，「行了行了，都別吵了。
「陳曉娜，沒事別亂說話，你是怕自己轉正太快是吧？」
「還有你胖姐，人家陸惜還是個小姑娘，沒孩子，而且跟你也不沾親帶故的，不管有沒有這個關係都沒理由幫你，你說是不是？」
胖姐臉色漲紅，要多難堪有多難堪，心裡對陸惜的記恨更強了。
她要是有本事，還至於舔著臉求一個新來的小姑娘嗎？
陸惜認識方秘書，這點小忙都不肯幫，一看就是個沒道德，沒素質的人，噁心死了。
「對不起啊小陸，是胖姐嘴賤，以後我就是餓死也絕對不找你幫忙。」
胖姐皮笑肉不笑，說話還往自己的嘴上打了兩下，顯然就是賭氣。
陸惜一口氣堵在兇口，她到底錯哪了？！
李湘看了一眼陳曉娜，「陳曉娜，你跟我過來。」
陳曉娜不感高興的跟上去。
「你怎麼回事啊？沒事找陸惜麻煩幹啥？
「我可告訴你陳曉娜，在我手底下幹就別給我惹事，不然我饒不了你！」
陳曉娜咬著嘴唇，哼了一聲才說：「李姐，你不知道陸惜有多不要臉，她老公就是個給人開車的，她卻顯擺他老公厲害。」
「不能吧，她老公不是方秘書身邊的那個男的嗎？我看方秘書跟他關係可不錯。」
李湘也不是剛入職場，這點門道還是能看出來的。
陳曉娜冷笑，「我親眼看見的，他給咱們研發中心的一個男人開車門，跟條哈巴狗一樣。
「而且李姐，我跟你說，你別看陸惜長得挺乖巧的，其實特別騷。
「我今天親眼撞見她跟研發中心的一個老男人幹那檔子事，那叫一個浪，一個勁兒的說要，賤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