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甜甜一笑。
張科長果然在她的暗示下,讓她幫忙了。
林菀其實也可以自己開口主動幫張科長的,隻是她開口和張科長開口區別就大了。
「其實,我也不是很會,我們一起看看吧!」她小聲的說。
拿過毛衣,她動作很是輕柔地捋了捋毛線。
「張姐,你看這幾針,是不是和前面的不太一樣......」
說話間,她已經將針法調整了過來,原本還鬆散淩亂的針腳現在變得整整齊齊。
一個好看的六邊形完美呈現出來。
「哎喲,是的呢,一下子就好了。」張科長高興地說道。
「對啊,張姐,我根據你前面織地調整了一下,就好啦。」林菀繼續捧著張科長。
作為供銷科的科長,張科長心裡門清,人家小姑娘這是在給你台階呢。
兩人聊著聊著,最後就成了林菀把毛衣織好了,再給張科長送過來。
從機械廠出來,林菀又去了被服廠,想看看這裡能不能弄到點棉花。
轉了好一圈,都跟她說沒有。
正打算去供銷社看看的時候,又遇到了張科長。
「哎呀,棉花啊,你咋不早說呢,還自己白白在這裡看臉色。」
林菀.....
思維還是不夠開闊,縣裡幾個廠之間多多少少都有些聯繫,咋就沒想到問問張科長嘛。
現在兩人關係好,張科長不當她是外人。
「你現在過來的正是時候,你要等下個月入冬了再來啊,你有棉花票都弄不到棉花。
不過現在的棉花有點陳,都是去年、前年的,有點泛黃,但是不耽誤用。」
「塞進布裡面的,保暖就行,誰還會拆開了看啊。」林菀趕緊說道。
「我就說菀菀妹子你是個通透的,你想要多少?」
林菀算了算,李雲澤在羊城附近的軍區,那邊冬天暖和一些,但架不住他高啊,再怎麼說也得要三斤棉花。
她還想給陳淑蘭做一套棉衣棉褲,這邊冬天陰冷陰冷地,屋裡甚至比屋外還冷。
後世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楚省人的冬天全靠一身正氣硬扛。
拋開陳淑蘭是李雲澤他媽來著,陳淑蘭對她也好,李雲澤每天給她送過來的飯,陳淑蘭不可能不知道。
不是魚就是雞的,最差也是小炒肉,在這個年代簡直就是大餐了。
她猶豫不決要不要跟李雲澤談對象的時候,陳淑蘭也給了她很大的信心。
對她好的人,她會加倍還回去,加上陳淑蘭的棉衣棉褲,最少也得要八斤棉花了。
「張姐,我想給我對象和他媽媽都做一身,您看看十斤棉花可以嗎、」
「十斤啊,這也太多了吧!」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行吧,我去問問,你等我會兒。」
不一會兒,張科長從裡面走出來。
「菀菀啊,十斤真沒有。
要不這樣,我給你四斤棉花,再給你五卷棉。
你用四斤棉花給你對象做,五卷棉給你對象他媽媽做。
這個棉卷挺厚實的,有我的手掌寬,打開有三四米長,五卷做一套棉衣棉褲夠用了。」
林菀想的是要十斤棉花,討價還價之後有八斤棉花就行。
現在有四斤棉花加五卷棉也不錯,多少也要給張科長一些面子。
點了點頭「好,那就這樣,辛苦張姐了。」
兩人去取了四斤有點泛黃的棉花和五卷棉。
五卷棉是那種已經彈好了的,再用機器切成一條一條的,把它捲起來。
用的時候直接開打,打開的時候像奶油一樣,能拉絲,很是可愛,直接鋪在布上就行了,很方便。
有了棉花還得有布,這次林菀主動跟張科長開了口。
張科長直接帶她找到了供銷社管庫房的趙大姐。
在供銷社裡買了一些布料之後,林菀又從庫房裡挑選了一些殘次布料,說的是殘次,並不影響使用。
要不然一次性從供銷社買這麼多布,買不到。
南郡縣就是個縣城,比不上江陵的國營商場,裡面想買什麼都能買到。
當然如果她開口,李雲澤肯定會給她從江陵買回來,但是這樣意義就不一樣了。
她就想自己給他們娘倆做一套。
庫房裡的殘次品或者殘次布料,對於趙大姐來說就是福利了。
所以從趙大姐這裡買殘次品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不要票,而且超級便宜。
林菀就多挑了一些,剩下的布料,以後還能給自己做衣服。
人情嘛,都是處出來的。
林菀立馬給張科長和趙大姐,一人買了一包大白兔奶糖。
張科長和趙大姐都愛不釋手,剛好可以拿回去給家裡的小孩吃。
來一趟縣裡,就把陳淑蘭一套棉衣棉褲,和李雲澤一件可拆卸內膽的棉衣材料都湊齊了。
怪不得這麼多人想進位度內,你要是沒有門路的普通人,想湊齊這些布料和棉花,得一大家子最少攢個一年半載。
林菀一個上午就湊齊了。
棉衣寬大,不像其他貼身衣服,需要量體才能裁衣,林菀又有這麼多年的裁縫經驗。
等她回去找時間就可以開始做了。
跟著趙大姐從供銷社旁邊的小巷子裡出來,林菀和趙大姐、張科長告別。
才和老李一起往公社趕,順路接了幾個同公社的人一塊兒回去。
林菀把四斤棉花、五卷棉和幾捆布用油布遮了又遮,盡量不讓其他人看見了。
還不忘找話題跟老李聊,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讓他跟來的時候一樣把牛車趕得飛起。
林菀覺得自己嗓子都要講到冒煙了,才到公社。
等到其他人都下車了,她才提著棉花下車。
就,藏的很好,完全沒讓人發現。
黃建設在不斷的復盤黃愛國出事這件事情。
黃愛國混不吝他知道,但都是些小打小鬧,從來沒出過大事。
這一下就夥同其他人去偷小八一電台,還是偷一批,而且事情發酵的很快。
當天晚上被抓,連夜審訊,第二天一早就出通告。
等他早上去上班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事情已經定調了,這未免太快了。
要說在這江陵,大家多多少少都會給黃家老爺子幾分面子。
這直接定調,實在是不符合常理,背後一定有人在搞鬼。
會是誰呢?想到頭都禿了,也沒想清楚。
最近幹了些什麼?什麼都沒幹啊。
除了.....
一個念頭突然從黃建設的腦海中閃過,衝到房間一把抓起還在哭哭啼啼的陳荷花。
「你上次是不是說林菀處對象了?」